依舊是夢。
應該是夢。
靳封橫眼看著對麵優雅地品著茶的男人，靜雅的女子端坐在一旁，香爐悠悠地飄著煙，窗外幾聲鳥雀的啁啾，不遠處的池塘躍起幾尾鮮豔的鯉魚，傳來了水聲。
仙境一樣的世外桃源，靳封不討厭。
討厭的是眼前的人。
明明沒有再靠近那個信筒，居然在夢中再次見到眼前的人——兩個星期前一本正經地告知自己是郵遞員的古裝男。
不想再和所謂的郵遞員扯上關係了。靳封想直截了當地挑明，對方卻在這之前開口了。
“信使初職，實是出色。”男人清冷的麵色現出一絲笑意，添了幾分暖意，竟顯得親切了起來，“然，日後仍需自勉。”
這口氣怎麼像是上位者對下位者，抑或尊師對愚徒？
“我不是什麼信使，從今以後也不會再牽扯進這種事了，就這樣，再見。”任何客套的廢話都是多餘的。
似乎是被靳封突如其來的話震驚到，一時沒有做出反應的男人在看到靳封起身準備離開時，冷聲道：“汝往何處去？此乃汝之夢境。”
“所以，”靳封回頭看了對方一眼，“請你們走好不送。”
一般情況下，主人都下了逐客令，還腆著臉皮繼續待下去的客人未免太過失禮。
男人臉色一沉，長袖一拂便消失了。
對這種自尊心高又自我的人，果然直截了當是最好的方式。
靳封想著自己該醒過來了，一回頭卻發現那位女子還在，依舊端坐在遠處。
“師父向來是這種性子，若有冒犯，請見諒。”女子拱手，傾身行禮致歉。
吃軟不吃硬的靳封緊繃的臉一下子緩和下來，衝著女子道：“談不上什麼見諒不見諒，我倒沒有那麼小雞肚腸。”雖然會感到不舒服。
“那關於信使一職……”女子抬眼看了看靳封神情，歎了口氣道，“既是本人意願，我等自然是不會強求的。師尊也是明白的，日後我等自是不會來叨擾您了。還請您，不要將所見所聞公諸於世。”
“恩，我知道了。”靳封點了點頭。
“告辭，隻是……”女子衝靳封拱了拱手，長袖掩住了唇際揚起的笑意。
這世間，太多的身非由己，豈可由人定？
靳封的意識忽的遠離，他隱約聽到女子輕笑著說了什麼，卻又不甚清明，睜開眼便是夢已醒。
不管怎麼樣，都結束了，這些奇怪的事情。
靳封鬆了口氣，看看鬧鍾，又直挺挺躺回了床上。
生活又恢複了該有的軌跡。靳封在學校和家之間來往，忙著學業和咖啡館的工作，這樣過了一個月，他差不多也淡忘了那些詭異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