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央國北境。

曾經繁極一時的鳳凰城此刻人煙蕭索,寬廣的街道上瞧不見幾個人影。街上的糕點鋪子早就關了門,門口結滿了見證時間的蜘蛛網。

顧芷煙頭靠在搖椅上,雙腳搭在剛剛支好的三尺見寬的攤子上,手裏慢悠悠的搖著一把青羽扇,姿態閑適愜意。

打老遠就瞧見有一隊灰頭土臉的明央國士兵正往她這邊來。她閉著眼從懷裏摸出老和尚給她的青玉扳指往攤子上一放,繼續優哉遊哉的閉目養神。

那群士兵終於慢吞吞的挪到了她跟前,領頭的一個百夫長眼尖的看見攤子邊上的那枚青玉扳指,細的眼睛眯了眯,貪婪的拿起來扳指放在手裏細細的摩挲著,越摸心裏越歡喜,他手一動,就往懷裏揣去。

突然間,斜裏飛出來一把扇子,狠狠的拍在了那隻肥乎乎的胖手上。百夫長手一疼,一聲殺豬般刺耳的尖叫,他手裏的扳指滑落下來剛好落在了青羽扇上,青羽扇受到彈力又往來的方向飛去,剛好落進顧芷煙的懷裏。

“好你個大膽刁民!”百夫長抬頭看去,這才看見一身道袍的顧芷煙,細的眼睛往旁邊瞅了瞅,確定百步之內沒有其他閑雜人等,他怒嗬一聲,“光化日之下居然敢公然毆打官兵,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顧芷煙依舊閉著眼睛,輕搖著手裏的扇子,慢悠悠的道,“百夫長此言差矣,貧道這是在救你。”

“救我?”百夫長冷嗤一聲,這才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輕蔑的到,“老子有酒喝有肉吃,活得好好的用得著你一個連道袍都破爛不堪的神棍救?!真是笑話,哈哈哈!”

顧芷煙不理會他的嘲諷,淺色的唇角似有若無的挑起一個弧度來,“百夫長近日來是否時常感到心虛氣短,精神不濟?”

那百夫長一愣,眼神一虛,“不過是因我時常守夜睡眠不足罷了。”

顧芷煙輕輕搖了搖頭,從寬大的袖口裏伸出一隻素淨的手,撚了撚指頭,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來。她重重的歎了口氣,“木水相克,命不久矣。”

那百夫長見她的有模有樣,不由得信了幾分,嘴上卻依舊逞著能,“休得妄言!”

顧芷煙惋惜的搖了搖頭,“百夫長可要心身邊壬癸年生人了,尤其是壬癸年亥月亥時,百夫長可更是要敬而遠之了。”

百夫長大驚!

營裏最剛調來的二狗子可就是壬癸年生人,細細想來,似乎的確是二狗子調過來以後,他開始覺得心虛氣短,精氣神不足的。甚至最近還被頭兒罵了好幾次!

如此想著,百夫長對顧芷煙的話又信了幾分,可轉念一想,就二狗子那身板,大腿還沒有他的胳膊粗,能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話已至此,貧道已仁至義盡,百夫長好自為之吧。”顧芷煙懶洋洋的扔下這句話,又繼續搖著青羽扇閉目養神了。

一席話把百夫長那顆沒經過什麼風雨的心髒弄得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倒心安理得的睡覺了。

這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