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似乎來得過早了。”柳城顧家一處極為簡陋的偏院的梧桐樹下傳來了少年略帶磁性的聲音,簡陋的偏院和周圍豪華的亭台樓閣顯得格格不入,少年嘴角凸顯出一抹嘲諷,貴為柳城掌控者的顧家處處雕梁畫棟處處金碧輝煌,誰能想到居然還有著這種連放雜物都嫌棄的地方。
秋風拂過,坐在竹椅上的夜軒緊了緊身體,那是顧家為夜軒打造的一種輪椅,因為十四年前夜家那一場變故,他雙腿的經脈完全被仇家給震碎,那一年他三歲,那也意味著他拖著這雙殘廢的雙腿已經十四年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夜軒的涼意,顧瑩取出了早已抱在懷裏的毛毯替夜軒披上。
顧瑩比自己長四歲,自從自己踏入顧家的那一刻,她便被顧家派過來專門照顧自己的起居生活,一眨眼十多年過去,當初稚嫩的女孩也出落得傾國傾城,柳眉杏眼,一綹秀發隨秋風微微飛舞。十多年來,夜軒把他當成了自己唯一的親人,至於那尚未謀麵的父母,夜軒認為太過遙遠,自己自便在這簡陋的偏院和顧瑩相依為命,十多年過去,如果他們都還存在於世間,也不會扔下自己在顧家十幾年了。
“少爺,氣轉涼了。要不回屋歇著吧,你身體不好。一會兒著涼了。”顧瑩分明也感受到了秋夜的寒冷,他是修煉者,可以運用體內的玄氣抵禦寒冷,但是夜軒不是。
“梧桐一葉落,下盡知秋。”夜軒看著枯黃的梧桐葉落在自己的雙膝上,不由得喃喃一聲。蒼白的右手摩挲著那落在雙膝上的梧桐葉,深邃的雙眼轉向顧瑩。
“瑩姐,明就是顧家一年一度的家族考核了,雖然不是顧家的家族子弟,但還是想去湊湊熱鬧。”
那是一張極為普通的臉,卻棱角分明,沒有十七歲少年該有的的青澀,相反的還有著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滄桑和成熟,見證了夜軒從到大的成長曆程,這張臉雖然不帥氣,但也及其耐看。
顧瑩將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捋了捋發絲。微紅的雙頰漸漸淡去,開口道:
“你忘記你不是修煉者了?再者要是遇見顧姐他們恐怕又是少不了冷嘲熱諷了……”
顧瑩的聲音愈來愈,似乎是怕夜軒生氣,他雖然比夜軒大上四歲,又是修煉者,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後者麵前總是提不起半點威嚴,到後麵的幾個字已經聲若蚊蠅。
夜軒怎麼會聽不見,他雖然不是修煉者,生卻是耳聰目明,轉過頭,對於顧家年輕的一輩,他並沒有什麼好感。甚至還有些厭惡,不過他並不是想去看家族考核。明顧家的藏書閣會開發三層和四層,近年來夜軒一直在尋找治療自己雙腿的方法,因為雙腿筋脈具費甚至壞死,玄氣無法流通全身導致他無法像正常人一樣進行修煉,夜軒知道不能修煉在九域意味著什麼,這些年在顧家所受的白眼和不公平的待遇,估計都是來自這裏吧。
“藏書閣的話還是可以去的,我們早一點去,最好在他們考核結束之前。”
似乎是猜到了夜軒的心思,顧瑩微微笑道。
夜軒默默的點了點頭,一層和兩層都是些戰鬥型功法,如果能在三層或者四層找到可以治愈壞死筋脈的功法,哪怕是淬體的,那也是極好的。
夜色逐漸降臨,秋風瑟瑟,盡管身上已近披了一塊毛毯,但是夜軒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回屋吧。”
也是感覺到了氣的變化,夜軒對著顧瑩道。顧瑩點了點頭,推著夜軒的竹椅緩緩的離開了梧桐樹下向著身後不遠的屋走去。
“瑩姐不去參加考核嗎?不想測試一下自己的實力?”夜軒問道。
顧瑩麵露難色,苦笑了一聲:“少爺可別挖苦我了,像我們這種下人,哪有機會登上測試台,據一顆測試所用的魂石也是極其昂貴的。”顧瑩七歲就被父親賣到顧家當婢女了,平時就節衣縮食,自從照顧夜軒也吃了不少苦,恐怕他自己所想的就是這一輩子待在顧家照顧好夜軒,家族的考核,對他來還是太過遙遠。
夜軒沉默了一會兒,如果自己是一個修煉者,恐怕也不會允許去參加考核的吧,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自己本來就不是顧家的家族子弟,僅僅自己家族變故才被托孤到這裏,想想也不可能對一個外人做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