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起來,好像還想知道些什麼?”美智子看著吃完了飯、不時向著自己的方向張望、然後又轉過頭去竊竊私語的裏奧和班恩兩人,皺了皺眉頭。
裏奧和班恩對視了一眼,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後者旋即轉過頭對著美智子道:“美智子小姐還真是觀察細致入微啊……”他的嘴角抽動著,“實不相瞞,我們是想要了解一下您的過往,不知道……”
“嗯?”美智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你什麼意思?”
“別……別緊張……”裏奧見班恩這家夥嘴笨,忙打岔道,“嘿,聽著,信中已經告訴我們幾個隊友要團結,我們又怎麼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呢?”
“對對……”班恩也搞不懂這個女人,如同火藥的引線,一點即炸。
“你們別擔心……”美智子撓了撓頭,麵容恢複了平常的冰山美人的麵孔,“我這個毛病已經很久了——每次當我要思考問題的時候,就會變成這幅模樣——我並沒有因為你們說的某些話而生氣。對了,裏奧,你之前告訴我字母的時候是不是也被我嚇了一下?我得跟你道個歉。”她撓了撓頭,“苟咩納塞!(對不起)”
“哈,原來是這樣……”裏奧舒了口氣,開始解釋起緣由,“其實我們也不是故意、或者樂意去窺探你的隱私,但是這是我和班恩一致認為的有關於遊戲的可能的重要信息,也是一開始就在著手調查的事情。”他攤了攤手,“所以,就當滿足我們無聊的八卦欲也好,幫助我們探尋遊戲的秘密也罷,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也罷也罷……”美智子打了個哈欠,似乎不怎麼在意的樣子,“事情要從我的生前開始說起……”
“小時候在胭脂粉塵中長大的我,注定成為一名藝伎。我不知道我的母親是誰,也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掌牽起我的手的溫暖。我好像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清楚自己的未來、也不明白活著的意義是為何。
“我的故土是男權主義的地方,女子隻得以出賣自己的色相、肉體來獲得溫飽的食物。她們說,隻要嫁入了豪門,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享後半輩子的清福了。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但是卻被年幼的我牢牢記住。
“我和她們不太一樣——至少我不願為了活著而出賣自己的靈魂。在我的觀念中,這是底線,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與其屈辱的苟活於世,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或許就是這種近乎偏執的執拗,引導著我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做一個藝伎。
“藝人是一種在我們那裏如同妓女一般低賤的職業,作為女子,也會被冠以‘藝伎’的名號。但對於頭銜,我並不在乎。我開始苦苦練習三味線,練習舞蹈——每天憂心著下一頓飯去哪兒尋的日子。在那些日子裏,從垃圾箱中翻出了隻啃咬過一口的飯團能讓我開心一整天。
“事情在那個日子裏發生了轉機。
“那日是我作為舞女登上台前露麵的第一天,也是被那個飯店錄用的第一天——嗯,用你們的話說,應該叫‘實習’。在我的心中,雖說有些許忐忑,但終是心中那團如火焰燃燒的熱情占據了上風。登上舞台的刹那,也不知他們是真的對我的技藝感興趣,還是對這個新麵孔好奇——還是一些別有用意,紛紛側目望向了舞台。
“他們的眼神灼燒得我的身子有些發燙,讓我感到不安。但隨著音樂的聲音緩緩奏響,我的手腳非常熟練的擺動了起來——仿佛沉浸在這音樂的聲音中,一切的憂傷煩惱、恐懼怯懦都會被忘記。這一刻,隻有我自己。
“曲畢舞畢,當我再睜開雙眼,台下的來賓已經轉過身去,或交談著自己的商務、或享用著料理,根本就無視了我的存在——甚至連禮貌性的、象征性的鼓掌都沒有。嗬嗬,是啊,雖然名為‘藝伎’,但本質還是個‘妓’啊!憑什麼得到尊重?憑什麼得到欣賞和掌聲?
“‘你是個妓!還想著那些有的沒的嗎?你應該感謝這些賞你飯吃的貴賓,將他們當做神、天皇供著!你都看看你做了什麼啊?你怎麼敢對他們動手?’先前的老板的話語久久的回蕩在我的耳畔。是我錯了?不,我不願麵對這個結果,這也不是我應得的!
“正當我失去希望的時候,我望見了其中一個坐在台下的男人。他就這麼凝視著我,眼神中閃動著興奮的光澤——可以看出來,他並沒有任何雜念,隻是單純的喜愛我的表演。
“‘你……叫什麼……名字?’他用蹩腳的日語試圖跟我交流。我方才發覺,這個男人的西裝革履打扮之上,眼睛深陷、鼻梁高挺,儼然是異地的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