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河畔相遇(1 / 2)

世間萬物相生,有的人得道升仙,有的物則靈滿化形。修羅之水皆為****,修羅水最陰之處便是地河,而我就是修羅界的地河之水的靈,也是修羅唯一的仙靈,我的根不屬於修羅,故此我不歸修羅之界掌管。

我生聾啞,卻生來識字。我之所以雙耳失聰喉頭無音我猜想許是不周山倒,地水火被尊祖力止於界口,而後女媧娘娘補功成,地水火歸位時氣澤傷即正化形的我。故此,我便聽不見地河風吹的,也道不出心中歡喜,縱使世間最瑰麗的東西擺在我眼前,我也隻能支支吾吾笨拙的比劃,所以我從不對絕美的事物多做評論。我隻安靜的守著地河,不再讓它貽害蒼生。

地河之上永無白晝,隻有地螢的流光和那顆嵌在崖壁之上夜明珠的微光,在地河河畔開滿了純白的彼岸花,這也是修羅界中唯一處開滿白色彼岸花的地方。地河的水清澈潔淨、冷清刺骨,卻不是法力低淺之輩可觸碰,否則錐心鑽骨之痛會日日反噬其身,故此沒什麼鬼會來這裏,反倒讓這裏幽靜異常。

我喜歡在修羅夜深人靜之時出來走走,在地河河畔吹著涼涼的夜風,舒散我柔亮的長發看著白色的彼岸花風搖影動。我曾想如此安靜的完成我的使命,直到靈祖調遣,離開這陰暗無光的修羅界,卻是不想過,在地河河畔的白色彼岸花叢中我丟了昔日的道心。

那一日,我一如既往道地河河畔上漫步吹風,突然一雙臂幫有力的從身後抱緊我,我嚇得掙紮,那雙手臂卻絲毫不鬆動,我自知無力掙脫,就那麼任其抱著,久久身後那人才鬆開雙手,我轉身,卻見那人一陣失落與憂傷,他唇角微啟,我卻不知他了什麼,我與他拉開了距離。微光下之人雙眉俊若雙劍,睫毛修長濃厚,眼紋妖冶鬼魅,明眸如星,五官白皙精致,薄唇如丹,看著他總能讓人漾起心底的漣漪。那時的我麵赤如霞,心跳異常,仿佛我的整個世界終於有了音律。

我自是知道他,他是五仙之域無人不知道修羅的尊祖,他是父地母的養子,他還是修羅的尊祖,修羅眾神君、鬼民、魔閻都尊他為上。

他就站在我麵前,他細打量著我,嚴肅又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他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開口話。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五感不全,所以我壯著膽子用微弱的靈力寫了‘聾啞之靈’幾個字。寫完後我抬頭看他,他皺了皺眉,我感覺到有股戾氣在空氣之中彌漫,越來越強大的壓迫感向我襲來,我覺得渾身冷冷的,冷到心裏。清冷的夜裏,他暗紫色的袍被這微暗的光照得晃著紫暈,或許那時整個地河的生靈都不敢隨意騷動,那種壓抑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強撐過去的,他沒有任何言語,表情冷漠。他越過我,在我身邊帶起一陣風,我轉身看到他走到河畔那塊巨石之上坐下。我害怕這種感覺,仿佛瀕臨死亡一般。他坐下後,右手的拇指與食指邊轉動左手指上的那枚紫玉戒邊看著我,良久之後唇角扯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我有些慌亂的看著他眼紋,那眼紋竟美若女子,帶著淡淡的笑意。他收起那份打量,收起那股壓抑的氣息,那瞬間我仿佛忘記了方才那種充滿殺戮的感覺不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用手拍拍身旁的空位招呼我坐過去。我也不知為何,就坐過去了,沒有一絲猶豫,仿佛我和他是多年的相識老友。那一夜,地河河畔的流螢特別多,河風也特別大,吹動我們的衣角翻飛,吹動我們的發絲舞動,那一個夜裏我不知他了什麼,但就那樣認真地聽著,一聽就是上百年。

河畔相遇

我愛上了修羅的尊祖還修,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我當真不知道,或許是我和五仙之域的所有女神、女妖、女鬼、女鬽、仙靈……一樣,隻是聽聽他還修的大名便心生愛慕,又或許是第一次見到他開始便一見鍾情,也有可能是夜夜相談日久生情。但我心知以我這樣地位的仙靈自是不該對其抱有任何幻想的,於是我悄悄的壓抑著那暗生的情愫,夜夜於此做一個無聲的聽者,我也不知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後來我漸漸的學會從他的唇上讀懂他的話,為了不再耗費靈力我也時不時的在他手心上寫字,再後來我嚐試學他那般開口跟他話,卻始終發不出聲,但他卻能從我的唇型讀懂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