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聶君邪的胸口蜿蜒而下,鮮血從他口中溢出,染紅了他身上僅剩一片白色。
蘇晴用盡渾身力氣才沒當場昏過去,小蘇冉早已臉色蒼白。
童西吹了吹冒著青煙的槍口,咧嘴一笑,對著蘇晴和蘇冉說道:“蘇晴,你那麼喜歡聶君邪,要不要去陪他?”
蘇冉已經被嚇蒙了,小臉上滿是淚水。
童西在蘇晴絕望的眼神中舉起了槍,手指顫抖。
“砰!”
槍聲響起,預料中的痛感卻並沒有降臨到自己身上。
蘇晴猛地睜開眼,看見了擋在她麵前的聶君邪。
他們之間隔著一根根鐵欄杆,蘇晴隻能看著聶君邪染血的唇。
他在說些什麼,她卻聽不真切。
童西氣到發抖,還想再來一槍,卻毫無征兆的摔倒再地。
井天明帶著人從外麵衝了進來,把童西製服在地。
蘇晴的房門也被打開了,她想從這裏出去,但卻又不敢。
她怕。
她真的怕。
“君邪……你不要睡!”蘇晴捧著聶君邪俊美的麵頰,現在上麵添了一道長長的傷疤,正往外滲著血。
聶君邪半闔著眼瞼,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君邪,你別睡,你要是……你要是不睡的話,我就和你在一起!真的……”
蘇晴說著說著,泣不成聲。
“君邪,你看,小冉,是我們倆的孩子呢?”蘇晴急忙把蘇冉推上前,“小冉,快叫爸爸!”
聶君邪的眼睛慢慢閉上,蘇晴驚慌的用力拉扯他的眼皮,“聶君邪!你不許睡!我不許你睡,你聽到沒!”
蘇晴渾身發抖,恐懼到幾乎昏厥。
她不敢說出那個字,生怕一旦說出那個字,聶君邪就會真的離她而去。
“聶君邪!我恨你!你為什麼要幫我擋槍!為什麼!!”蘇晴用力吻上他的唇,血的味道讓她膽戰心驚。
井天明急忙上前,想把聶君邪從蘇晴手裏拉回來,帶到他們隨行的醫生車上,讓醫生給他做緊急處理。
哪知蘇晴已經完全被嚇蒙了,一直抓著他不放。
井天明看著這個女人,忍不住大聲吼了起來:“你快放開他!再拉著他,他就真的要死了!”
死這個字刺痛了蘇晴的耳朵,她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般急忙縮回手,抱著蘇冉跌跌撞撞的跟在井天明他們的後麵。
……
時隔五年,這一次,等在手術室門口的是蘇晴。
井天明看著這個抱著膝蓋哭的可憐的女人,實在不忍看見兩個相愛的人再這麼互相折磨下去,無奈的開口:“其實他一直很愛你。”
蘇晴的肩膀抖了抖,哭聲小了些。
“當年是你父親找人去打的你,離婚證是蘇果假辦的,他們還偽造了假的親子鑒定書。
“君邪一直被他父親控製著,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蘇果你知道吧,已經死了,他下的手。
“他以為你死了,花了五年時間掌管了黑焰的一切,身上都是槍眼,鬼門關走了不知道幾回。
“你走了,他就是失眠了,整整五年,沒怎麼睡過覺。”
井天明說到最後,眼裏帶著疲憊,“你可憐可憐他吧,他真的很愛你。”
蘇晴的指甲幾乎掐進了肉裏,她竟不知道他,這麼愛她。
“聶君邪……”
她念著這個名字,心痛到麻木。
她恨聶君邪在這場愛裏始終扮演著不負責任的角色,卻不知道他一個人背負著她所不知道的沉重。
他一直……
很愛她。
……
聶君邪的手術很成功,但左眼下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皺著眉的樣子更加凶狠。
三個月後:
聶君邪靠在床頭,看著削著蘋果的蘇晴,最終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慮。
“蘇晴,我這樣,是不是很醜。”
蘇晴把蘋果放在桌上,走進床前親了親他的疤痕,眼裏帶著暖意。
“很帥。”
“爸爸媽媽!”小蘇冉跑進了房間,小臉上紅撲撲的,手裏拿著一幅畫。
上麵畫著三根火柴棒,備注著:爸爸、媽媽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