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杭州又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雪,窗外雪花空中漫舞,美得無法言,像塵世間的精靈,帶著聖潔的靈魂輕輕走過,卻潔白了這個塵世。

欣然仰望空,遠在國的你,是否可好?

“欣然姐,怎麼站在陽台上吹風,媽媽你剛出院,我今休息,過來看看你。”正當我的思緒飛向遙遠的地方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轉身走進客廳,“嗯,是瑤瑤來了。”

“身體有好些了嗎?看你這麼單薄,楊先生知道了一定要責備我媽沒照顧好你了。”

“挺好的,不礙事。楊叔他出國去了,三五的也不會回來。”這幾年來,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開,或許人來人往是生命的常態,所以總是覺得應該感激能陪伴在身邊的人。我看著眼前的這個姑娘,突然覺得特別溫暖。

“我開玩笑的,但你真的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行。”她對著笑了笑,“欣然姐,這幅《暮色中長眠》是你的新作嗎?”瑤瑤一邊指著掛在牆上的畫一邊問我。“為什麼你的作品裏總有一種讓人難以觸碰荒涼?”

“不,不是,很久以前的畫了。”我的心抽搐了一下,這樣的日子,也許我該去看看他。我望著窗外,雪花仍在漫無邊際地從無色透明的空飄落,思索著這幾年裏失落了的,那些失落的歲月和已經離開的人們。“瑤瑤,有時間的話陪我一起去看個朋友吧?”

杭州這個城市似乎永遠都是人山人海,再加上下著大雪,打了一輛的士將近花了兩個時,到公墓已經將近傍晚時分,公墓裏很安靜,隻是被籠罩在大雪之中,白茫茫一片。

墓前,一位黑色風衣女子,一束百合鮮花,這樣的日子,她應該在的。

“你來了”。風衣女子像是知道一定會來的欣然,輕聲問道。

“嗯”。欣然輕聲答應,將手中的同樣的一束百合放下,鞠了鞠躬。這張熟悉的麵容依然俊秀如昨,隻是永遠的去了國。

“希雯姐,這七年來一直有個問題縈繞在我的心上未曾問你,今是采尼七周年的祭日,當著采尼的麵問這個問題也許是最合適的”。希雯是采尼的妻子,麵對希雯,欣然心中總存在著一絲歉疚。

“我知道你要問的是什麼,那時候我的確恨過你,也恨過采尼,但未結婚之前我和采尼已經認識了近十年,相戀了三年,我了解他,所以,我知道他最終會回到我的身邊。也許我們三人之間有些事情是冥冥中注定的,時間都過去了這麼久,其實也沒什麼可責怪的”。

“謝謝你,希雯姐”。這個已經快要進入中年的女子,永遠這般落落大方,難怪采尼最終還是會選擇她,欣然還是覺得有幾分惆悵。

“倒是你,這麼多年來一路風風雨雨的,也該是時候歇一歇了,有沒有想過去找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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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在想,記憶是會個什麼樣的東西。許多事情明明不想忘記,可時間一過,它立馬就在你的腦海裏消失的無影無蹤;許多事情明明不想再記起,可似繞過萬水千山一般,它永遠停留在你的心間,不偏不倚。

草的香,雪的白。一切仍舊曆曆在目,隻是那個時候沒有心思去關心身邊是什麼樣的一幅美景。關心的隻是陪伴在身邊的人,聞到的,見到的,不過都是點綴,一路走來也著實辛苦,也根本沒有任何力氣去留意身邊的其它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