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他的一場大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站在那裏,眉眼幽深一片,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最後一圈砸在了牆壁上。
他一把撈起手機打給了肖力,“立刻寫通稿,發布我要結婚的消息。”
下午一點,盛元ceo要結婚的消息傳的滿城風雨,新娘的人選引得眾家猜測,坐在回城列車上的喬蕎窩在坐上,看著那消息,唇色蒼白一言不發。
她偏頭木訥的看向窗外飛速而過的荒景,她想,寧錚終於和程繼月好事將近了。
“你沒事吧。”周祁就坐在她的對麵,當周祁把她從警局接出來後,她便接到了方毅的電話,說從L城見,所以她才收拾好行李從北城離開。
這一走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而周祁非要跟著她,她心裏一直很不安,所以也就由著他了。
下車的時候,L城臨近黃昏,天邊飛霞的紅雲,像是一條上好的綢緞,漂亮的令人歎為觀止。
方毅得知她回來了,約她在一家咖啡店見。
見麵後,方毅開門見山的告訴了喬蕎那個消息。
“喬蕎,你的父親幾天前去世了,有人在他的房子裏找到了遺書。”
方毅將一張略顯褶皺的紙交給她,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顫抖著手將紙張翻開,眼淚一顆一顆的掉落在那紙上麵。
這是父親的筆跡,她認得,裏麵交代了所有的事,包括當年的那件凶殺案。
父親承認他誤殺了人,逃亡的四年時間,揣揣不安,思念妻子想念兒女,也曾偷偷的回去在遠處看了幾眼。
上麵寫著,許是報應,身患重病,時間所剩無幾。
方毅說,就在前幾日,她父親自首了,並交給了警察這封遺書,希望可以替他交給家人。
就在自首的第二天,父親便去世了。
方毅細密的查過,這的確是喬蕎父親的筆跡,而且所說無差,這案子也終於塵埃落定。
喬蕎的雙手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她看著兩隻手抖得跟篩子一樣,她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我……”聲音幾度哽咽,“我替我爸給你說聲抱歉,對不起方毅。”
坐在一側的周祁,敏銳的感覺到她的氣息有些不穩,雙手安撫的放在她的肩膀上,默默的在給予她力量。
她終於嚎啕大哭,腦袋趴在桌子上,泣不成聲。
方毅歎了一口氣,要是他能早幾日查到,說不定還能讓這對父女在見上一麵,要說他恨不恨喬蕎的父親,恨是一定的。
可是,再恨也牽扯不到喬蕎身上。
天色,終於暗了下來。
時間一晃而過,臨近年關,街上都熱鬧了起來。
喬蕎在L城找了個營生,白天教孩子們寫毛筆字,晚上的時候就寫寫稿子,賺些零花錢
如同往常一樣,拎著兩個裝滿食材的大袋子往家裏走,在小區樓下見到了幾日不見的周祁。
周祁紳士的接過了她手裏拎著的袋子,“我們都這麼熟了,還這麼客氣幹什麼,還買了這麼多我愛吃的東西!”
以前沒發現,周祁的嘴這麼貧,喬蕎表示不同意他的說法,“周祁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哪裏看得到我買你愛吃的東西了。”
周祁委屈兮兮的,往喬蕎的身邊湊,“我知道你對我好,還不想讓我知道,要不,幹脆咱倆湊合過吧。”
這句話,他幾乎三天兩頭的就掛在嘴上,喬蕎都習以為常了。
她揚眉一笑,沒回話。
兩人嬉鬧的樣子,落在了一雙深沉如墨的眼裏,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布加迪裏,男人菲薄的唇緊抿,黑眸壓抑。
周祁一直賴在晚上八點,見喬蕎就差拿掃帚轟他了,才不得不離開。
送走周祁後,喬蕎才發現他把來時拿的一個紙袋子落這裏了。
門鈴響起,她快速的拿起紙袋子,走到門口開了門,她下意識的以為來人是周祁,所以脫口而出,“你是來拿這個的吧。”
隻是,當她看清來人之後,微微闔唇,眼神閃了閃,不過隻是一瞬便恢複如常。
“寧錚,你怎麼來了。”
他順勢奪過喬蕎剛才遞過來的紙袋子,長腿闊步的擠進了室內。
打開紙袋子,將裏麵東西拿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那是一條嶄新的!男性的!品牌內褲!
喬蕎自然也看到了,瞪大了眼睛,內褲……
寧錚冷冷的凝著她,問,“這是什麼!”
“內褲啊。”喬蕎心裏亂七八糟的,可是還是鎮定的回答著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