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隻是看你忙著,想著待會再和你打招呼。”她笑了,笑的坦然。
本以為她和他再次相遇的時候,心中會冒起酸澀的泡泡,還會恨他,可是這不到一年的時候,她的心在快速的老去。
那些愛啊恨啊,反而沒那麼明顯了。
“好久不見。”周祁深邃的眸光斂緊,笑了。
“好久不見。”她則輕微的點頭,大方的笑笑後,轉頭進了包間裏。
周祁臉上的笑意淺淡了,最後低下頭輕笑出聲,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隻是覺得,他想象中的重逢和現在天差地別。
周祁伸手推開門後,走向了男生們給自己留的空位,坐下後,漫不經心的掃過喬蕎的方向。
她變得越加的漂亮了,聽張奕說她的長發,如今一看,所言不虛。
經年,她一頭墨色的長發,柔軟溫順,發上的洗發水味道清香的令人懷念,如今,她的頭發剛剛越過脖頸,與肩膀持平。
可是這並不難看,反而顯得她更幹練了些。
“沒忘吧。”班長猛地推了一下周祁的胳膊,周祁的視線這才收回,淡然無波的看著班長笑著的臉,問,“什麼意思?”
“我說你和喬蕎。”班長特意壓低了聲音,此刻已經有同學去點歌了,可是包間裏麵還是很安靜。
周祁目光頓住,片刻後唇角輕勾,“一輩子也忘不了。”
他清朗的眼神再次投向喬蕎,他的目光她清楚的感受到了,她臉色微微有些僵,向著反方向轉過頭去,和張奕聊著天。
“你和周祁,真的不可能了麼?感覺他還愛你。”張奕的位置恰好可以明明白白的看清楚周祁,所以她也看得清楚,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周祁的目光毫不避諱的在看著喬蕎。
喬蕎笑了,搖頭,“不可能了,我們可能是彼此都難以釋懷吧,不愛就是不愛了。”
兩個互不信任的人,如何走完這漫長的一生呢?
此刻的喬蕎,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渾身芒刺的她了,那披滿荊棘的路,她連想都不敢想了。
張奕拍著她的手背,歎氣後重重點頭,有些感情啊,讓人身不由己。
歡快的節奏響了起來,點歌的同學在不著調的歇斯底裏的唱,唱的破了音,唱的紅了眼,喬蕎伸手拿著桌上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知何時,周祁已經走到了前麵,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話筒,他微微的低下頭,沙啞著聲音開口,投入的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是否要逼人棄了甲
亮出一條傷疤
不堪的根源在哪
可是感情會掙紮
……
一曲畢,眾人響起嘩啦嘩啦的掌聲,有人笑著懷念,“周祁,你果然還是你啊,唱歌依舊這麼厲害。”
喬蕎的身子倚在沙發背上,垂眸,長長的睫毛顫動。
過了一會,她緋紅著臉站起身來,快步地走向了門外,走在走廊裏還可以聽到周圍房裏的人們那著調不著調的聲音,有歇斯底裏,有歡快,也有絕望。
她手掌扶住牆壁,長長的呼出了一口酒氣,這幾杯酒還不至於讓她喝醉,就是覺得裏麵有些悶。
身後一連串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周祁就跟在她的後麵。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用力,將她扯到了自己的麵前,喬蕎堪堪的抬起頭,對上他一雙複雜的眼睛。
“是你啊。”喬蕎笑,將手腕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站直了身子。
“聽說你單身。”他開口,聲線低沉,音色好聽的令人恍惚。
可是喬蕎很清醒,她好整以暇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嗯了一聲。
“剛好,我也單身。”周祁垂眸,眼中看似平靜,心中卻盡然風起雲湧。
喬蕎不動聲色的收回笑容,“那恭喜你,可以重新談戀愛了,我要去衛生間,失陪。”
她轉身走,周祁並沒有跟上去,喬蕎看不見,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眼裏滿是哀傷。
“喬蕎,我們可不可以重新來過。”他突然開口,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他看見,她站住了,站在了原地,周祁薄唇抿緊,邁開步子走向她。
在距離她還有半步遠的時候,她的聲音淡淡的傳了過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一場大夢,周祁,很感謝你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可是,你我之間也就隻有回憶了。”
他眼神晃了晃,向前走出一小步,伸出手臂圈住了她的脖子,胸膛緊緊的貼著她的後背,察覺到她僵直的脊背,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
曾幾何時,他和她彼此熟悉,又幾何時,兩人走到了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