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挺直身板,走了兩步,就覺得小腿上十分不舒服,她轉身低頭看過去,才看到上麵泥濘一片,這才記起,在醫院下出租車的時候,那車開走濺了她一褲子的水。
濺了水的時候太冷,就沒注意,上車以及到寧家的時候注意力高度的集中,所以也沒注意,從溫暖的別人家裏出來後,乘著冷風,她才感受到了那冰涼的冷意。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仰天,呼吸著雨後的空氣,天色依舊灰蒙蒙的不見星空,看著黑雲壓城的景色,她牽了牽嘴角,無奈的笑了。
沒有像那天那樣的,等來寧錚的返回,她一步一步的走了很久,久到她根本不知道身處在哪裏。
前麵就是公交車站,她在那裏站了半天,可以通往臨江的公交車來了又走,開走了好幾趟,她卻遲遲的沒有上去。
雙手捂住臉,坐在冰涼的長椅上,思緒很亂很亂的在走著。
一輛一輛的車飛馳而過,她最終將手移開,緩慢的走到路邊,伸出手招了一臉出租車,翻了翻包中剩下的現金後,對著司機說道:“師傅,去火車站。”
“好嘞。”隨著司機輕快的應答,車子開了出去。
*
寧家。
寧錚穿著休閑服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房子的不遠處,有一片藍色的海,黑夜中,還海更顯得寂靜神秘。
鍾表上的指針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走著。
門外卻遲遲沒有停下來的車租車,以及走回來的人影。
他的手裏拿著一杯紅酒,橙黃色的光籠罩在室內,將一片場景都襯得柔和,唯獨他,和那背景格格不入。
他眸色斂緊,臉部線條緊繃。
每當窗外有車燈閃過,他都下意識的看過去,隻是沒一輛停下來。
時間過去的越久,他的臉色便越加的難看。
終於,他回身,撈起了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上麵一個來電都沒有,他這才記起,她似乎從不主動給他打電話。
捏著手機的拇指越發的用力,他菲薄的唇抿緊,雙手收緊,目光落在門口之後,輕輕的閉了一下眼睛後,大步的上了樓,最後將臥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她的事情,和他無關!
……
列車開到L城的時候,晴空萬裏,空氣和冷氣中都透著熟悉的味道。
喬蕎下了火車,看著XX站的字樣,眼眶不由來的一陣酸澀。
出站口的出租車司機都操著一口地道的L市口音,哪怕他們的招呼聲很擾民,卻令人倍感親切。
“小姑娘,去哪?飛機場走不走?”迎來一個穿著灰色外套的大叔,喬蕎捏緊手中的包,笑道:“慶安路走不走?”
“走,走,走。”司機一聽,憨厚的笑了。
立馬迎著她走向了停在一旁的出租車,L城不比北城那般繁華,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城市,帶著美麗的風景和地道的鄉土人情。
窗外的風景一幀一幀的路過,像是電影裏播放著的場麵。
“從北城來啊,工作還是上學?”司機很熱情,對著喬蕎問東問西,她則一句一句的答著。
十五分鍾後,出租車到達了目的地。
小區依舊像以前一樣,連保安室都是原來的樣子,她深吸了一口氣,胸膛中的酸澀逐漸的湧了上來。
上大學之前,她和父母一家和睦的住在這裏,雖生活的不算富裕,卻其樂融融,合家歡樂。
如今,一個病了,一個至今下落不明,這個家再也不像個家了。
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眶,邁開了步子。
“喬……蕎?”身後有人在遲疑的叫著她的名字,似乎不確定是不是她,喬蕎回過頭去,就見那女人一拍大腿,快步地走了過來。
“王阿姨。”喬蕎吸了吸鼻子,笑了,那被她稱作王阿姨的人臉上和藹的笑,“我剛還不確定是不是你呢,這麼一看,就是我們俏丫頭嘛。”
王阿姨家就住在喬蕎家隔壁,兩家的交情一直都很好。
“你母親怎麼樣了?”王阿姨關切的問道。
“挺好的。”喬蕎笑意明媚,輕輕的點了點頭。
王阿姨一聽,心裏的石頭落下來不少,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表情遲疑了一下,“對了,喬丫頭,阿姨想起來一件事。”
王阿姨似乎是有些遲疑,喬蕎疑惑的問:“什麼事?”
“就是關於你父親的。”王阿姨幹脆也不說半路話了,直白的告訴了喬蕎。
“我父親?”喬蕎一聽,心立刻就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