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極淡,喬蕎看得出來他對她的話毫不在乎。
“誰都可以,唯獨你不行。”
他微微推開她的手,喬蕎臉上的笑意沒有消退,反而越加的明媚,“那隻能證明我和別人不同。”
“你比別人臉皮厚,這是值得炫耀的資本麼?”他冷淡的笑,“你記性不好,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你曾說過缺瘋了男人也不會找我。”
他一雙深邃的眸子漆黑一片,裏麵一點亮光也無。
喬蕎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他還能把她說過的話記得那麼清楚。
將偷溜下來的發絲輕掖在耳後,她笑得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可是你也要知道,人總是善變的,我想過了,你對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他低頭睨著她,“對我來說你是最糟糕的選擇,如果非讓我和你過一輩子,還不如去出家。”
出家這個詞從他的嘴裏出來,著實讓喬蕎心悸了一下,他清清楚楚的擺明了他的態度,他不願意。
喬蕎低頭,深呼吸一口氣,最後仰起頭來,笑看著他,“那我們假裝一下怎麼樣?”
他不說話,喬蕎抿緊唇角,“你也說了,如果不是我,舒阿姨還會安排別的女人來,不如你我都各自配合一下。”
喬蕎是有私心的,舒阿姨的話她清楚的銘記,所以她不會有機會和寧錚真的在一起。
可是為了母親,她隻能想出這個辦法。
“出去。”他幹脆都失掉了耐心,冷冷的皺眉。
喬蕎唇角動了動,心逐漸的硬了起來。
她邁開步子,越過寧錚,徑直的出了病房,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入目的白色讓她的心裏有那麼些不適應。
從昨晚來找寧錚的時候,她就想過千萬遍她提議後的場景,毫無意外,他拒絕的徹底。
肖力一直等在病房外,此刻見喬蕎出來了,走上前來,詢問寧錚的情況。
“寧總他怎麼樣了?”
“昨晚燒的厲害,現在退燒了。”喬蕎微微一笑。
“最近一直在忙國外的項目,總裁他沒少熬了夜。”肖力歎了一口氣,再鐵的人也有撐不住的那天。
病房門再次打開,他西裝革履的走了出來,英姿勃發,除卻那微微蒼白的臉色,絲毫令人察覺不到一絲的病態。
“走吧。”他闊步走到了肖力身邊,話也是對著肖力說的。
從出去醫院到上車,自始至終的沒有看喬蕎一眼。
知道他心情不爽,喬蕎識相的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她側眸落在前麵的視鏡上,男人微微闔著眼睛,麵容冷霽如白月。
昨晚他抱著她的溫度已經餘涼,連帶著他那般繾綣的聲音都像極了幻象,喬蕎想,他大概是叫對了名字,認錯了人吧。
否則怎麼會問她去哪了呢?
車子行駛到公司,肖力下車幫寧錚打開了車門,他伸出一雙筆直的雙腿,最後挺拔的站在了陽光裏。
喬蕎唇角微動,想和他說些什麼,卻在看到從公司門口奔過來的那一抹明媚的身影後,住了嘴。
程繼月的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一張水汪汪的眼睛裏似乎立刻能溢出眼淚來。
“我剛得到你生病的消息,怎麼就出院了,覺得好些了麼?”她上前便擠開了喬蕎,扶住了寧錚的胳膊。
“我沒事。”寧錚神色淡漠的將胳膊從程繼月的手中抽了出來。
程繼月轉而依靠進寧錚的懷中,明顯的感受到男人的身子僵了一下。
寧錚偏頭,剛要推開程繼月,卻見喬蕎眼巴巴的看著,他頓時改了主意,再正常不過的攬住了程繼月盈盈一握的腰肢。
喬蕎眼神猛地顫動,心口窒息感強烈,不知道是不是此時此景有些熟悉,喬蕎驀然想起那天,再寧錚家門口,身旁這對璧人深情的相擁。
初戀這兩個字殺傷力果然很大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初戀一般都不會成,在她這裏似乎是成立的,她高三那年,初見寧錚,便傾心相許,往後的五年,她亦步亦趨的找尋他,最後卻站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
連她都忘了,當初她為的到底是什麼。
就那麼的一刻,喬蕎覺得照耀在她身上的太陽光線都是冷的,她微微抿緊唇角,側頭看向已經走在她前麵的兩人,最後將目光定定的落在寧錚的身上。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身旁的女人美得張揚,那樣如畫一般的場麵,深深地刺痛了她埋藏淺薄的痛覺神經。
放在包裏的手機響起,她垂眸點開了信息,卻在看到內容後驀的睜大眼睛,而後回頭,目光落在停在路那一側的黑色轎車上,車窗開著,即便離得很遠,她依舊可以分辨的出裏麵坐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