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來了,他隨意的將電影票按壓在桌上,轉身徑直的走向了辦公桌前。
喬蕎跟著他走過去,將水杯放在他麵前,手指靈活的將水杯向前推了推,“寧總,有事吩咐。”
“出去。”他看向她,眼裏的光芒很淡。
有那麼一刹那,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出……去?”
不用背會議紀要了麼?她剛才去給他倒水也是因為不想背了。
她嚴重的懷疑他這是在公報私仇。
他的手指搭在桌上,十分冷淡的瞥了她一眼。
哪怕他此刻不說話,喬蕎也是明白了,瞬間欠了欠身子,在越過茶幾之前似乎想到了什麼,頓住腳步,伸出手去將電影票拿在了手裏。
寧錚見到這場景後,冷冷的凝視著她,唇角寒芒乍現。
她還特別貼心的替他帶好了門,出去之後,她覺得整個人生都順暢了,她從小就不是學霸,倒是也不是學渣那類的,勉強算是一個學子,考上一個還不錯的學校,一個還不錯的專業。
那時候喬蕎就想,若是哪天能碰上一個還不錯的人就好了。
剛才那些赤裸裸的名詞繞的她腦袋疼,好在她天生對數學比較貼近,所以大學專業也學的不錯,拿了四年的獎學金。
終於熬到了下班,她將桌上的文件其戳戳的擺好,拿起包起身趕往醫院。
因為腫瘤轉移的緣故,王舒整個脖子都腫了起來,好在第一次手術過後,切除了部分患瘤,猶豫癌細胞轉移的緣故,所以後續會有好幾次大大小小的手術。
王舒剛剛化療完,喬蕎守在病房外,心裏憋悶的難受,身子一直依靠在牆壁上,不忍心去看,甚至不忍心進去。
直到來做最後檢查的醫生從病房裏出來,她才收拾好情緒,心急的拉住護士的袖子問,“我媽她怎麼樣了?”
“患者的情況還是不錯的,最近的檢查中雖然癌細胞沒有減少太多,卻是沒再轉移了。”
喬蕎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她對著牆壁笑笑後,保持著笑意推開門進了病房。
由於化療的緣故,母親的頭發脫得寥寥無幾,比起前陣子身體更要虛弱了很多,有時候連話都說不好,說一句話就會喘上好久。
她兩隻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唇角微不可察的在顫抖,心中又疼又難受。
“媽,我來看你了。”她聲線抖著,努力的在笑,拖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將手掌心在衣服上擦拭過後,這才握住母親的手。
“醫生說你的情況在逐漸的變好,所以啊……”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了一般,她猛地低頭,一滴眼淚猝不及防的砸在了衣角上。
眼淚落下的瞬間,她察覺到母親抓緊了她的手。
“所以啊,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她抿緊唇,輕輕的笑,突然別過頭去,仰頭看向天花板。
“喬……”王舒艱難的發聲,嗓音澀然,喬蕎在母親看不到的地方快速的擦了兩下眼淚,若無其事的回過頭去,看著母親略微浮腫的眼睛。
母親是個實打實的大美人,據她自己說,當年十裏八村追她的小夥子能從大院裏排到火車站。
喬蕎眼角嘴角都在抖,最後猛地吸了一口氣。
“媽,等你好了,我們就回我們的家。”
王舒艱難的點頭,她眼前有些花,所以看不清此時喬蕎的表情,那般的隱忍,那般的難以承受。
“喬……”王舒依舊執拗的叫著女兒的名字,喬蕎湊向前,王舒輕輕的笑,那笑容像是在荒蕪之地開出的一簇繁花,“別每天在我身上耽誤工夫,你年紀到了,該談個戀愛了。”
“媽,戀愛哪是想談就談的啊。”
喬蕎忽的就笑了,握緊了母親的手。
“我覺得……你舒阿姨家的兒子就不錯。”王舒在談寧錚的時候,眼裏都散發出了光芒,“你寧叔叔和舒阿姨都是好人,寧錚又那麼孝順,要是你給我找一個那樣的女婿,我就知足了。”
喬蕎看著母親的樣子,卻什麼都不能說。
“丫頭,感情的事情不管男女都要主動,你要是站在原地不動,該是你的也會跑的。”王舒眼角含著笑意,她是真的看好寧錚那孩子。
“知道了。”
“媽知道你喜歡他。”知女莫若母,一個人愛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喬蕎忽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隻能低頭將母親的被角掖好。
在喬蕎起身的時候,王舒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你過得好,就是我這個當媽的心願,如果你哪天能把寧錚帶回來啊,我一定比現在還要高興百倍。”
王舒了解自己的女兒,自從家裏的支柱倒了之後,她整個人的性子都變了。
以前的喬蕎,隻要是自己想要的,都會盡努力去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