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藥物的催眠作用，展盞哭了一會兒再次睡了過去。
陸朗站在樓梯間裏，腳下已經堆了不少煙頭，但是心中的煩躁還是沒有得到一絲疏解，他抬頭問道，“還有煙嗎？”
林先搖頭，“別再抽了。”
陸朗突然上來揪著他的衣領，“你是早就知道是嗎？”
林先使勁掙脫，“我也是中午的時候接到的電話，負責給展盞治療的主治醫師是我的前輩，他出國了，剛看到展盞的新聞就給我打了電話，叫我提醒你們，注意展盞的眼睛。”
心中的火無處發泄，陸朗一拳砸在了牆壁上，“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一個月前，當時展盞因為頭暈目眩，暫時性失明現象去醫院檢查，那時候就已經嚴重了。你知道醫院必須保障病人的隱私，也要遵從病人的意願，她不願意住院治療……”
原來沈莊的話，是這樣的意思。
“如果你愛她，希望你一直都在。她最近很脆弱，也很累，其實，她想休息了，那麼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聽到她說，她不想再唱了。我想你也應該能想到原因，她不是個會輕言放棄的人，除非覺得自己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或者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那時候他以為是叫她不要去打擾她的意思，所以看到她和程舟揚那麼親密，看到她笑得開心的樣子，他以為他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半個月的時間，對他來說，仿佛是一輩子那麼煎熬，他甚至都做好被展盞拒絕在全世界麵前丟臉的準備，隻是沒想到，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如果他早點告訴她，是不是就不會到今天這一步，讓她冒著失明的危險，不顧自己的身體也要選擇完美的畫上句點。
片刻之後，他撥通展媽的電話，“阿姨，你們在哪？”
“哦，我們馬上就過來了，展盞餓了嗎？”
陸朗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次，就讓他來承受吧。“她睡著了，您不必擔心，護士已經幫忙注射了營養液。你們先別過來，我馬上到，有些話要跟你們說。”
半個小時之後，陸朗到了展盞的公寓。
展薰端過來一杯水，“陸大哥，喝水！”
陸朗說了聲“謝謝”。客廳裏三個人都坐著，齊刷刷的看著他。
展媽先開口，“你不是說有事情要跟我們說嗎？你快點說完我們好去看看展盞，菜我都放進保溫盒裏了，時間長了就不好吃了。萬一她睡醒了想吃怎麼辦？”
看著麵前三個人都有好的看著他，陸朗心底的愧疚越發深刻，“阿姨別擔心，我已經安排人看著她了，如果她醒了，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的。”
展媽點了點頭，“那也好，對了，辛苦你了，一直守著她，還什麼都幫我們安排好，你真是有心了。對了，你要說什麼？”
陸朗看了看眼前的三個人，他知道自己接下來將會要麵對什麼，“阿姨，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但是接下來我要說的，您可能一時半會接受不了，希望您聽我說完，並且能理解我的想法。”
這下三個人都意識到應該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展薰問出口，“是我姐的身體怎麼了嗎？”
展媽立馬著急的站了起來，“你別說了，我先去醫院看看。”
“阿姨，您也看到展盞這段時間情緒都不怎麼高，身體狀況也不太好。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是因為我騙了她。”
展媽也很好奇自家女兒最近到底怎麼了，現在有了源頭，也就有了想聽的念頭。
“其實7年前，我是因為她的聲音......”
展媽越聽越憤怒，“你的意思是你傷害了她？”
“對，一切都是因為我，展盞成為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造成的。”
展媽指著陸朗，怒不可遏的說道，“行了，你不必再說了，我要去醫院看看我的女兒！”
陸朗伸出手拉住展媽的手臂，“我是來跟您解釋的，同時還有一件事想提前讓您知道，希望您做好心理準備。”
展媽心底隻想著自己的女兒這段時間的反常，懶得再思考別的，“你不用說了，你現在說的話我一點都不想聽！”
“阿姨！展盞失明了。”
這下所有的聲音都歇了下來，展媽不可置信的回頭，展簡上前一步，“陸朗哥，你說什麼？”
展媽還是震驚的神色，但是立馬反應了過來，她揪住陸朗的衣服，“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什麼叫展盞失明了，我家女兒怎麼就會失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