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傳來疼,陸朗才意識到展盞真的動手打了他,也清醒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麼。
他抬頭,歉疚的看著展盞,看到她臉上劃過明顯的一絲心疼,卻偏偏,下一句話,讓他再次跌入了地獄。
“本來就覺得欠得太多了,現在你要我怎麼還?”
縱使心懷感激,她也是用了一整顆心來愛他的,怎麼就能定義成她隻是因為感激,做錯過一次,她怎麼會再錯一次,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他們都這麼認為對方。
她的手放下,手心微麻,但心卻百倍的痛著,想說的話,卻怎麼都不願再說,陸朗受傷的眼神讓展盞沒辦法再看下去.
心一點一點的麻木下去,腿漸漸無力,她轉身往回走,眼前越來越模糊,幾乎要看不清路,在徹底站不穩之前,展盞跑進了電梯。
而陸朗站在原地,手捏緊又再鬆開,臉上的感覺慢慢消散,心底像是空了一個大洞,怎麼去想都填不滿。
他心疼她的偽裝,想要解釋清楚,卻怎麼總是介意她的平淡,總是懷疑她的感情。明明要挽回的,就這麼變成了質問她的認真,變成了相互誤解。
展盞有多在意自己努力之後的結果,他太清楚不過,她想要的,從來都靠自己努力得來,她曾經對他說過,“我這輩子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遇見了你。”
因為不可思議,所以她那麼的努力,全世界都有目共睹,不參加綜藝,不搞緋聞,一身心的投入到音樂事業中去,這麼多年,無數個日以繼夜,她證明了她自己,讓展盞這兩個字成為好音樂的標杆。
展盞打開燈,坐在落地窗前,底下還有一個黑影,始終沒有移動過分毫。
明明就那麼一點距離,他們之間,到底是誰不願意理解誰?
不知道自己幾點入睡的,聽見手機鈴聲,展盞醒過來,“莊?”
“你在哪裏?我按你家門鈴老是沒人應。”
暈乎乎的翻身起來,展盞打開門,“你怎麼到了?”
“不是啊大姐,昨晚上你兩點多給我打電話,跟個瘋子似的,一會說你失戀了,一會說你要瞎了,我不過來看一下啊?”沈莊邊走邊脫去外套,“哎,你不會還沒起床吧?”
展盞撓撓頭,怪不得她總覺得夢境自己怎麼那麼掉價,原來是真的。“沒有啊。”
沈莊朝展盞射了個白眼,迅速朝臥室裏走去,片刻之後叉著腰轉了回來,手裏捏著一個酒瓶,“不是吧,展盞,你至於嗎?”
昨晚上發生的一切慢慢回籠,沒有什麼可以多解釋的,展盞聳聳肩,“如你所見咯。”
沈莊拿著酒瓶坐在了床上,踢開腳邊的瓶子,“真鬧了?”
蹲下去撿起沈莊腳底下的瓶子,順手把手裏的那個也扔進垃圾桶,“差不多吧。”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展盞,沈莊適時的住口不再問,所有的故事,在昨晚的電話裏,差不多都已經了解了。
伸手抱了一下眼前假裝著平靜的閨蜜,沈莊開口,“收拾一下吧,一會陪你去醫院。”
“澤深,出來喝酒。”
林先搶過電話,“大哥,我已經在這陪你了,你還想要幾個?”
掛斷電話,明澤深看了一眼年憶,“怎麼辦?聽這口氣,像是喝了不少了。”
“我給展盞打電話吧,這都幾天了,再喝下去他的身體受不了的。”
鈴聲都響完了,機械的女聲響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一家高級會所裏,陸朗拿過酒杯,“林先你沒有過喜歡的人,你不懂我的感覺。讓明澤深來。”
林先趕緊搶過酒瓶,“你還要這樣多久,讓你給展盞打電話你又不肯。都現在了,你要那點麵子有什麼用?”
迷蒙著眼睛,陸朗勾起一個魅惑的笑容,“不是麵子。是如果我這樣做的話,她會煩。”
“這樣一個人喝悶酒對你們之間的問題會有幫助嗎?”
一句話,讓陸朗清明了些,隻是片刻之後,他靠在沙發上,“不喝醉,會忍不住去見她。”
看到年憶出現在門口,展盞一點都不奇怪。
“你怎麼不接電話呀?”
“我剛剛沒聽見,你找我有事嗎,年憶姐。”其實想也不用想,這幾天,年憶為了她和陸朗之間的事情,沒少來找她。
年憶這時候才看到客廳裏擺著兩大個行李箱,“你要走?”
端過一杯水來,展盞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