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剛剛展盞幻想出來曖昧的氣氛一下子隻剩下了無盡的疑惑和沉默,展盞腦子有點繞,一時沒繞清楚,所以她沉默著。
陸朗則是緊張得不敢說話,真的要來的這麼快嗎,可是他生怕自己一開口,展盞就要走了。
不知道多久之後,陸朗伸手想拉展盞,緊張的開口,“展盞?這不是……”
展盞下意識的站起身閃開,也回過神來,“飯在桌子上,你記得吃。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然後抓起包包像是逃跑一樣離開了陸朗家。
陸朗的手就這麼晾在了半空中,腳也定在原地,眼睛往電視上看去,畫麵上媽媽的臉一如他記憶中最後的樣子,溫柔的對著他笑。
昨晚他呆坐在這裏一夜,反反複複的看著這些錄像帶,就一直在想著要怎麼跟展盞開口解釋,沒想到現在以這樣的方式。
明明伸出去的手,什麼都沒有抓住,展盞走得太快太決絕,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
坐上車的展盞,不知道自己要從哪裏開始難過?是從一開始陸朗打電話給她呢?還是她喜歡上陸朗呢?
思緒有些亂,帶著眼睛都有些花,怪不得製作人說陸朗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就毫不猶豫的定下了,他當時甚至都有些懷疑展盞是不是陸朗家的親戚,董事們更是因為陸朗為了展盞的各種出格行為表示了不滿。
怪不得年憶會對她這麼好,怪不得每個生日都要展盞唱生日歌,怪不得無論展盞做了什麼,陸朗和年憶總是那麼包容她,怪不得她的路走得那麼順利……
一切都有了理由,那麼清晰。
是因為陸朗的媽媽,那個展盞從來沒見過卻很崇拜的人物,她和她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
陸朗的媽媽聽從家裏安排嫁了門當戶對的男人,後來好不容易遇見了自己的真愛,也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卻因為身患癌症,早早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時候,年憶15歲,陸朗13歲。
照片上的她長的那麼漂亮,每一張照片上都溫柔的笑著,目光都帶著暖暖的溫度,年憶總是和她說,她的媽媽有多麼多麼的好,所以即便是再嫁,也依然跟陸朗的爸爸很恩愛。
他們姐弟倆有多愛自己的母親,展盞從他們字裏行間就能感受得到,那是一種深深的懷念,像她對思念爸爸一樣。
於是她總是願意傾聽年憶所有的心情,於是她總是很容易心疼陸朗,關心陸朗,即使慢慢的察覺到陸朗對她的心思已經超越了一般的友情,她還是會把他放在心裏惦記著的位置。
她知道皮特很喜歡她,總是誇她唱歌聲音很動人,總能讓他回到年輕時候的記憶中去,可是展盞從沒有把皮特口中的相似和陸朗的媽媽聯係在一起,那時候她隻當作是一個美好但遺憾的愛情故事,她隻以為自己和皮特算是有緣分,但她從未想過,這一切的一切,是因為她的聲音。
她以為,總是緣分太深才會遇見,總是經曆太多磨難才會如此幸運。
她以為自己足夠努力,所以才可以有那麼驕人的成績,她以為自己終究可以離開任何人的羽翼,真正自由的飛,可是誰來告訴她,她到底是因為什麼?
為什麼她總是自以為是,以為別人會像她一樣信守自己說過的話,會真的坦誠相待,沒有刻意欺瞞。
那麼現在的她,又該怎麼辦?她還能安心的麵對著陸朗,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
清晨,展盞頂著悶痛的腦袋醒來,年憶就在眼前,展盞費力撐起來,“年憶姐,你怎麼來了?”
看著展盞紅腫的雙眼,她知道這次,展盞是真的傷心了,“我來看看你,順便跟你道歉。”
展盞神情一窒,隨即搖搖頭,“年憶姐,你不用道歉,我知道的。”
“不,展盞,你給我一個機會,無關陸朗,就聽我說一個故事好不好?”
年憶真摯的眼神,急切地表情,讓展盞沒有辦法拒絕,可是她的心很亂,她暫時沒辦法平靜的聽解釋,“你不要這樣跟我說話,我會覺得你們是真心的騙了我,不是有苦衷的,我寧願不聽,也不要相信這是事實。”
年憶拉住展盞的手臂,“可是你也知道,這就是事實!展盞,聽我說完一切,再給我們判刑,好嗎?\"
“不,我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