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一句,展盞放低了聲音,她還是有些意識的,然後轉身朝臥室走去。
展盞剛脫掉大衣,看見陸朗拿著冰袋走了過來,質問道,“你怎麼還不走,要留在這過夜嗎?”
陸朗沒理她,把冰袋遞過來,“敷一下你的臉,很難看。”
煩躁,從腳底彌漫上來的無限煩躁,“不用了,我自己會敷的。”
陸朗直接伸手把冰袋朝展盞臉上按過去,展盞伸手,使勁一把拍在了地上。
“我說了不用你管!”
陸朗的脾氣也上來了,“展盞,你到底想幹什麼?”
伸手抓住頭發,她有些頭疼,這樣好像好過一點,“我不想,什麼都不想,你去找那些女人,徐薇啊,她受傷了,這時候肯定很需要你!她漂亮、嫵媚,還一心一意的喜歡你,你去找她好不好?”
她去見程舟揚他可以原諒,他知道那個人在她心裏的分量,也想過了會等她,可是想到展盞那句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的話,陸朗也有些酒意上頭,“展盞,是不是真的,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展盞腦子一震,那是她說過的話,可是她那天,並不是真的想要表達那個意思,她是因為,因為什麼呢?
見展盞遲遲沒有回答,陸朗靠近她,“是不是?”
他忍了這麼久,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句話會真的問出口,即使他知道展盞可能不會立馬接受他,即使他知道展盞可能會不考慮和他在一起。
他們之間一定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彼此質問。
眨了眨眼睛,展盞忍住心裏的苦澀,“陸朗,別喜歡我了。”聲音是低低的哀求。
陸朗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拉下她的手,逼她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想我喜歡你,還是需要的不是我的喜歡。”
手被捏的有些痛,展盞眼裏聚集了眼淚,“我不需要,誰的都不需要,我自己一個人好好的,不要總是來打擾我行不行?”
陸朗更加使勁,一字一句的念著,“程舟揚呢,他的你也不需要嗎?若今天站在你麵前的人是他,你還會這麼說嗎?”
頭腦越來越昏沉的展盞,一聽見這個名字,立即反手拉住陸朗,“不要你管,都不要你管,你走,立馬走!”
“展盞,好,你可以,真的可以!”
門被大力的甩上,展盞的腦子瞬間清明了好多,這幾天發生的一幕幕也清晰的在腦子裏回放,眼淚順勢而落。
其實她很早很早就想哭了,她不想讓小於他們跟著來就是想自己一個人哭一場,心裏很難受,所以急需要一場發泄,也不是因為被打,而是這幾天下來,馬欣月的暗示,陸朗的表白,程舟揚的示好,再加上今晚徐薇的挑釁,她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憋屈的要死。
可是小於他們不走,不看見陸朗還好,一看見他她心裏的火就燒得越旺,一句都不聽解釋就算了,還那麼幼稚的拉著徐薇來做戲給她看。他是不知道徐薇又多討厭她嗎?這種可以奚落她機會怎麼可能會被放過,這麼多年了,她總是避之不及,徐薇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臉上傳來一絲絲的痛,看了一眼地上那個冰袋,展盞順勢坐在了地上。
好吧,就這樣吧,和陸朗之間,就這麼說清楚了也好,以後不用擔心還不清那麼多的好,承不了那麼深的情了。
本來就該是這樣的,她給不了他承諾,也沒辦法回應,對彼此都好。
在甩上門的那一刹那,陸朗的心,仿佛被插了一刀。
然後扔進了鹽水了浸泡,疼進了靈魂裏,連呼吸都無法順暢,許久不曾緩過來。
原來,所謂的心痛,是這樣的感覺。自作孽,好像真的不可活。
不知道怎麼回的家,看了看桌上的紙條,是陳秘書寫的,“陸總,今天的會議我幫您推了,好好休息。”
心裏更加的空落,無法言喻的煩躁充斥著心髒,做什麼都很無力。
如果說聽到展盞的聲音是一場意外,那麼見到她,是一場預謀,一場讓陸朗自己都不知道的徹底丟盔卸甲的預謀。
第一次見她,她才19歲,臉上卻有著超乎同齡人的沉穩和自信,跟他說話時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很耀眼。
誰曾想初見,至今為止,隻是生生的把自己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