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婚禮在張躍自己家裏的院子舉辦,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從此是情人節也是結婚紀念日。
場地布置得浪漫又溫馨,身旁的人都還是舊時的配方,但已不是舊時的模樣。
大家都在感慨,時光多麼匆忙呀,那時候一起打打鬧鬧沒有規矩樣子的人,也要牽著別人的手,步入婚姻殿堂了。
新郎進場時,展盞的眼前突然出現了本來說出差不會來的程舟揚,展盞沒來由的緊張起來,感覺自己鼓掌都不如之前自然了。
作為伴郎,他來得有些晚。
閨蜜阿莊投過來戲謔的眼神,展盞回敬了一個白眼,緘默不言。
程舟揚本來就高,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更是襯得他挺拔帥氣,沈莊一遍嘖嘖的讚歎,一遍湊過來,“你還別說,這程舟揚是越來越男人了。”
展盞伸手推開她,“你說話就說話,靠我幹什麼?”
沈莊看她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但心裏明白,展盞被影響到了。
的確,展盞有些晃神,雖然她坐的位置,離台上並不遠,但她這次是真的看不清楚他的臉了。
雖說她看不清楚程舟揚是否看見了她,但她也不敢再看下去,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裙子。
歎了一聲,要說她當年為什麼就那麼喜歡他呢。
8個字,始於顏值,陷於顏值。
今天的場景和那時候每天天馬行空的幻想都差不多,人也差不多,就是故事情節,差得很多。
他是伴郎,她是觀眾,八竿子沒點關係的角色。
她當年,怎麼就信了呢,明明那麼蒼白無力的一句話。
本來說是要辦一場西式婚禮,結果後來沒控製住,親戚們都走光之後,一群人拉著張躍開始灌酒,整的一個鬧劇現場。
展盞和沈莊在一旁看他們鬧,沈莊拍了拍她的手,展盞朝旁邊看過去,程舟揚朝她這邊過來。
轉頭,沈莊已經自動的消失在了視線範圍內,任憑展盞怎麼尋找,也找不到任何影子。
程舟揚到了麵前,展盞起身,他說,“好久不見了。”
展盞看著他的眼睛,“是啊,確實好久沒見了。”
他們,這是多久沒見了。她以為他不會來的,沒想到他們久違的重逢,竟然是在別人的婚禮上。
程舟揚向外麵看了看,“出去走走?”
展盞看了看張躍他們,一群人還在激烈的拚酒,點了點頭。
最近幾天的天氣轉暖,太陽這時候還掛在天上,散發著沒什麼溫度的餘暉。
“你這幾年越來越好了。”程舟揚感慨道。
展盞錯愕,“是嗎?我以為你不會關注。”事實上,她好像也沒關注他了。
“我公司的同事每個月最期待的就是等你的音樂上線,連我家人他們都會問我你是不是我的同學呢。你現在真的很優秀。”
展盞沒有轉頭看他,隻是看著前麵,“真好,原來我已經成為了這樣的人。”
程舟揚看見展盞勾起的唇角,也笑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知道啊,何其有幸,展盞不想再接著這個話題,“對了,你還是在原來那個公司嗎?”
一時沒等到回答,展盞抬頭看他,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我四年前就沒在那個公司了。”
展盞轉過頭,“偶爾換換工作環境也挺好的,畢竟人不能總是待在同一個地方太久。”
“是啊,總要去找更好的。”
也許是太久沒有對話了,彼此都不知道如何跟對方交流,接下來一段路,都是無言中度過,直到張躍的電話過來,叫他們回去吃飯。
晚上,程舟揚開車送她回家,臨別前,展盞對著車揮了揮手,“謝謝你送我回來,拜拜。”
程舟揚催促她,“趕緊進去吧,外麵冷。”
展盞走進客廳,家人都在看電視,本來還在窗子邊站著的展薰湊過來,“姐,剛剛送你回來的誰呀?”
展盞放了杯熱水,“你不認識,別瞎問。”
心底卻恍惚,他和她,最終到了現在,客氣的問候,客氣的道別,算是朋友了。
第二天,一家人開始一年一度的開年大掃除,展盞今年剛好湊上,被當作了最大的勞力。
展媽讓展盞把用不上的東西拿去雜物間,展盞放下那一摞廢紙,正想出去。
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碰到腳踝,她眼睛往下一瞟,書櫃最底下一層露出了盒子一角,現在就在她的腿邊。
這時展媽在樓上喊道,“對了,底下那個盒子是不是你的啊。前幾天我剛想跟你說的,都在那好幾年了,你不要的話就扔了,占地方。”
展盞蹲下,輕輕拖出來,表麵的塑料口袋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隱約隻能看見盒子表麵的標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