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景晏殊也不是不懂事的人。馮成唐待她如此的親密,行為舉止間都是把她當做親妹妹一般的表現,甚至親妹妹都沒有這麼好的,景晏殊如果一直要跟他疏離客套,那就真的是太不上道和不識抬舉了,所以,景晏殊並沒有拒絕。
……
因為是出門,所以不同於昨天的加長版林肯,今天馮成唐將坐騎換成了瑪莎拉蒂。跟江寧同樣具有高逼格的瑪莎拉蒂,以及馮少那張極具辨識度的臉,使得景晏殊跟他不用查問的就輕易的被門口的守衛輕易的放行了進去。
馮成唐載著景晏殊進了江寧區,隨後,在江寧別墅的門前停下。
從遠處,還在遠遠的地方看到曾經居住過的那棟別墅的時候,景晏殊的眼眶就忍不住的發紅、發澀,置在大腿上的手此刻蜷縮在一起,指甲深深的扣入了手心,在掌心留下紫青色的指甲印。
故地重遊,物是人非,總是讓人倍感複雜。
隻要閉上眼睛,甚至都不用太過刻意的去回憶,曾經的一切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在了景晏殊的腦海裏。
寵溺的笑著的父親、板著臉卻總是沒辦法忍住微微翹起嘴角的母親,以及慈祥卻又和藹的薑嫂、以及這棟別墅裏她去過,留下無數喜怒哀樂的每一個角落。
像是從未離開過一般,在此刻,全部都蘇醒,鮮活的活在景晏殊的腦海裏,從未褪色。
景晏殊曾經以為,經過一年多的時間過去,她早已經變得堅強和更加忍耐。
不再是以往一想起那些事情就忍不住淚流滿麵的脆弱,不再是一提起楚家就恨不得將他們扒皮抽筋的反應。
景晏殊以為自己早已經學會自如的控製自己的情緒,冷靜的看待一切,理智的算計著如何報複楚家。
可是,隨著距離自己曾經成長過的地方越來越近的時候,直到景晏殊推開車門下車,站在擁有了她從小到大的回憶,記憶裏幸福美滿的家的麵前的時候,景晏殊才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可笑。
事實上,她依舊還沒有學會讓自己冷靜。
至少,此刻,景晏殊的眼是通紅的,她的渾身都還是顫抖著。
她並沒有學會真正的克製自己!她也從未真正的理智過。
並且因為過往的回憶太過於清晰,導致景晏殊的理智接近崩潰。
幾乎隻是差一點,景晏殊的理智可能就真的崩潰了。
她的手指死死的掐著自己的掌心不放,用極致的痛來保持自己的理智:“哥哥,我想要一個人靜靜。”
景晏殊道。
她需要一個人,好好地靜靜,然後才能夠心無旁騖的完成那些事情。
“我在這裏等著你。”馮成唐非常體貼的答應著,止住了下車的動作,將墨鏡帶回了自己的臉上。
“謝謝你。”景晏殊背對著馮成唐道。
她的狼狽,不想要讓任何人看到。
那樣,會讓她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堅強崩潰。
因此,對於馮成唐沒有固執的為了表現自己的關切而湊過來直視她血淋淋的傷口的體貼讓景晏殊分外的感謝。
景晏殊,一個人,在曾經居住過的江寧別墅的門口站了半個小時。
她的身後,一輛藍色、車窗緊閉的瑪莎拉蒂上,馮成唐帶著墨鏡,坐在駕駛位上,目光直視著前方,並未朝著景晏殊的位置看過一眼。
屬於紳士的體貼讓他沒有好奇的偷看景晏殊此刻的反應。
就在馮成唐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慢慢的出神的時候,他聽到了敲車窗玻璃的聲音。
馮成唐將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了帶著墨鏡的姣好的麵孔。
“我好了。”景晏殊說著,對他嫣然一笑,“不過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或許你可以晚點的時候再過來接我?”
聞言,馮成唐則顯得很是無所謂:“沒關係,你隨意。我可以在這裏等著。”說著,他看到景晏殊微微皺起的眉頭的時候,不禁朝她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意:“不用覺得我會無聊,就算真的無聊了,我也會自己下車,去走走的。”
馮成唐說的如此的直接,讓景晏殊無話可說。
……
十五分鍾以後,江寧別墅的物業主理人在景晏殊的聯係下到了她所在的那棟別墅:“您好,景小姐。按照您的要求,我們核實了一下,別墅在之前的時候曾經被一位李氏的物主買下,但是,在三個月前,隨著李家的移民,這個別墅被掛出來售賣。到今天為止,它尚未找到合適的買家。”
聞言,景晏殊的心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動了起來,快的讓她覺得自己的情緒不受她的控製的激動了起來。
一種無法抑製的興奮和激動從她的胸腔處緩緩地擴散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