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呲···炎熱的夏,上午十一點左右正是太陽最烈的時候,潘曉東騎坐在被烈日燒烤的滾燙滾燙的H鋼,製作的鋼架橫梁上,左手拿著電焊把子右手拿著電焊帽子,焊接著橫梁與支柱接口處的縫隙。
“二炮,到點下班了,你還在上邊待著幹啥?”一個胖乎乎光著膀子的中年男子,手裏拿著安全帽和被汗水濕透的工作服,站在橫梁地下,咧開大嘴,露出兩排吸煙累積而成的黃板牙,望著坐在十幾米高橫梁上的潘曉東,高聲調笑道:“今中午有肉吃,用不著人肉燒烤!”
“死胖子,信不信我跳下去一屁股坐死你?”潘曉東放下手中的家夥,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無語的笑了笑喊道:“一身肥油墊底,我相信肯定很安全,也很舒服!”
二炮是同事們在一起開玩笑的時候給他起的外號,或許是因為他話的時候不走腦子,直來直去,甚至有時候同事們覺得他的話,有點吹牛皮的成分在裏麵,所以就給他起了這麼一個外號。
比如,打牌的時候啦起家常理短來,著那些不著邊的話,炫耀炫耀自家老婆多好,別人家媳婦多漂亮,鄰家二嫂家的妮子長的咋樣咋樣。什麼自己在上學時的風光,認識誰跟誰混過社會啥地!
開了話題,同事們問起,潘曉東自然會插上幾句話,比如你上到幾年級啊?你有媳婦了木有?以前是幹啥的?怎麼會想起來幹鋼結構這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又髒又累又危險的工作呢?
他就會回答,俺的學曆跟你們木法比,上到五年級,正好趕上學六年製,俺又學習不好,每次考試就墊底,所以就不上了。
以前幹過的工作也不少,印刷,銷售,健身教練,飯館服務員,廚師學徒工·····幹著不怎麼出手(好)就不幹了。
嗬嗬,木有媳婦,人長得醜有木有本事,而且又不會不會道,女孩子見了還不拍拍屁股就跑了,怎麼你要給我個媳婦嗎?
就這樣一開始他還很生氣,到後來被叫習慣了,也就隻能無奈的笑笑,也不反駁也不應聲。
“有本事你跳下來,看看俺能不能一肚子把你頂到上去!”胖子用安全帽拍了拍自己凸出來的大肚子,笑著招呼潘曉東試試。
“滾蛋,給你坐出屎來我還嫌髒呢!”潘曉東邊著邊順著支柱爬了下來。
胖子名叫曹潤,是潘曉東自幹鋼結構這個工作時,第一個認識的,熟識的朋友,兩個在一起經常開些不大不的玩笑,些無傷大雅的話,就算罵的在難聽,的再不濟,也是一笑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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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今如果你不把合同給我取消,我跟你沒完!”
“合同是我和承包這片地的公司簽的,如果有什麼事,就去找公司,找我幹什麼?”
“放屁,如果不是你,跟公司簽約的本該是我,如果你不畫出個道來,今老子就跟你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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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潘曉東跟曹潤回到自己宿舍旁邊的食堂時,眼見得一幕讓兩人愣了愣,隻見自己的老板和同事們,手裏拿著著板磚跟木棍等家夥聚集在一起,跟另一群拿各種砍刀消防斧的人在罵罵咧咧吵著什麼,因為吵得太雜亂,隱隱能聽懂幾句。
“神馬情況?”胖子滿臉疑惑的對著潘曉東問道。
“我哪裏知道,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潘曉東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道,你以為我是半仙還是算卦的什麼都知道,可是這表情在被太陽曬得黝黑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有點像在一塊煤球上,掛上了兩顆乒乓球,特有喜感,:“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胖子點了點頭,從地上撿起一根鐵棍,跟在潘曉東身後走了過去。
“咋了這是?”潘曉東來到一個同事身邊,朝著對麵那群人憋了憋嘴問道。
“他們來找我們茬!”
“··········”
“我知道他們找我們茬,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找我們茬嗎?”潘曉東很是無奈的再次問道。
“這不是前些,承包公司找陳哥簽下了這個工地的合同嘛,可是沒想到公司在和陳哥簽合同前,這群人的老板早就跟公司部門的熟人打過招呼了,想簽下這個工地,客也請了,禮也打了,可是沒想到到最後雞飛蛋打了!”那個同事憤慨的道。
“那隻能明他們幹工程的質量不行,如果幹的被公司認可的話,公司也不會這樣了!可是這件事應該找這個工地的承保公司,幹嘛找陳哥麻煩呢?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啊!”潘曉東明白了前因後果後,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