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代桃僵(1 / 3)

秦王政九年,秦國國都鹹陽。

月明星稀,晴朗的空中不見一絲的雲彩,柔軟的月光撒在安靜的鹹陽城裏,透過屋頂,透過樹葉,透過窗闕,撒落滿地的光彩。

彙集的國都大道中央,有一處能工巧匠雕琢的假山石景,將一汪清涼的玉泉山的龍泉水緊緊圈圍在一起,池中養著幾尾漂亮的鯉魚,它們此刻正靜靜地趴伏在池水的角落,吸收著這月夜精華。

池水中間有座蓮花石台,石台四周雕刻著精美的鳳凰圖案,月光通過池水映照的唯美動人。

石台上擺放著精美的日晷,據,是一百多年之前魏國邑都侯製作發明的,可以計量時間,它通過太陽和月亮的交替光輝,日晷上的晷針光影不斷偏移來精確測量時間,取代了水漏計時。

由於今晚月光明媚,日晷上的晷針光影已經偏移到酉時。

勞作了一的農奴早已經回到家中,簡單的吃過暮食,已經摟著家裏的肥婆娘安然入睡;勞累處理公務的大臣也已經離開宮府,三五成群喝喝酒,聊聊過後,欣然摟著美嬌娘努力耕耘著;迎著烈陽加倍操練了一的將士也懷揣著美夢入睡。

隻有這時的鹹陽城是靜的,不過,卻有一些例外。

此時,鹹陽城一座酒樓內,卻有著燈光點點。秦國律令規定,所有的店鋪,酒樓場所必須在未時關門閉店,否則,必將重罰。輕則受皮肉之苦,重則割鼻切耳。這一切律令都是從秦孝公時期流傳下來。幾十年間,無人敢犯。

可是,為何這間酒樓卻敢冒著刑法之苦來迎客呢?

透過微弱的開著一道細縫的窗闕,依依綽綽可以看到一個背窗而跪坐的男子。旁邊的地上早已經落滿了空空的酒壇,那個男子還不時仰頭灌下酒樽裏的酒。他正在借酒消愁。

男子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的仆役,他看著男子不斷放到嘴邊的酒樽,想要伸手阻止,可是,卻又害怕被責罰,所以,隻能定定地站在那,眼睛裏不時飄過焦急,彷徨,不知所措的神情。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男子喝的暈暈乎乎,嘴裏卻用低沉有力的聲音唱著秦國的一首民歌,可以感覺到他滿腔深深的強國之心。

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深深歎了一口氣,指著空中透明的空氣大罵,仿佛前麵正站著他的仇人。而後,又端起酒樽滿滿地灌了一大杯酒。或許喝的太急促,他趴下身劇烈地咳嗽起來。

身邊的仆役見狀,趕忙前去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並低聲勸解著。

過了片刻,男子好些了,他用力甩開仆役放在後背上的手,隻是,他的氣力也隨著他的人醉醺醺的,他破口大罵,聲音從窗闕裏偷偷溜出來。

站在窗旁,可以比較清晰地聽到,隻聽男子這樣大罵道:“狗屁的王,誰願意當這個王誰當去,每活得就像個傀儡一般,有什麼意思!在宮裏有那個老匹夫管著,怎麼,出來喝喝酒,還要你這個賤奴管?”

身後的仆役直呼不敢,並趕緊跪伏在地上,額頭緊緊貼在木地麵上,身體瑟瑟發抖。

男子醉醺醺地依然不斷地抱怨著:“我這個王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喜歡的人不能娶進宮做自己的女人,要讓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貴族胖女人,憑什麼!我是王啊!”

男子舉起酒樽,揚起腦袋,嘴裏哼哼了一聲,半沒感覺到有酒入嘴,嚷嚷道:“趾,再去給我拿點酒來!”

趴伏在地上的仆役趾聽聞起身,想要再勸解幾句,可是又害怕自己多嘴受責罵,於是,無奈地唱諾退身離去拿酒去了。

夜深了,房屋裏的脂燈更加明亮,空氣裏飄散著奇異的幽香,給人以寧靜,靜心。原來,竟然是脂燈裏添加來自極西之地的少數戎族部落的奇異香料,這種香料是專供戎族巫忌使用,據長久聞可以綿延易壽。

“啪嗒”“啪嗒”“啪嗒”

房屋裏木地麵上響起一穿低沉很有節奏的木履觸地響聲。背身而坐的醉醺醺的男子聽到腳步聲急不可耐地催促道:“趾,你快點,給我滿上!”

“啪嗒”“啪嗒”!回答男子地依然是木履觸地的腳步聲,不急不緩。

“趾,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心我明日將你處死!”醉醺醺的男子頓時惱怒起來,他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罵道,想要用仆役的生命來警告趾。

接著明晃晃的亮光,這才看清醉酒男子。麵龐清秀,約麼隻有二十一二歲,眉眼狹長,醉眼朦朧間,眼眸裏閃過一絲狠厲,陰鷙。一雙眉毛隨著眼睛的擴張頓時飛揚起來,仿佛化作一雙殺人利劍!玉簪早已經不知道掉落何方,飄逸的黑色長發散亂在兩側。

此時,他正用一雙惱怒的眼眸盯著身後的“趾”。

僅僅片刻,他突然搖了搖醉醺醺的雙眼,微微前傾身體,然後,驚聲道:“你是誰?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

原來,出現在他身後的不是他的仆役趾,而是一個陌生的男子。他穿著一身修身白色衣衫,衣衫繡著精美的邊條。儀表堂堂,麵容秀麗,長著一張讓女人也嫉妒不已的臉龐。如果醉酒男子還算秀美的話,那陌生男子則是俊美!他雙手垂在身側,微微低頭看著吃驚的醉酒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