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一定是李銘來過。
冰箱裏已經空了,記得她走的時候,是有蔬菜和水果的。
一定是李銘給扔掉了。
她從兜裏摸出手機後,傳了條簡訊給李銘。
‘謝謝你。’
‘什麼?’
他的信息很快就回複了過來。
‘我回家了,屋子很幹淨,冰箱很幹淨。’
‘小忙,客氣什麼。’
半晌,李銘意識到了,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你回家了?租的那個?”
“是呀。”正在翻行李箱的女人肩膀和臉夾著手機,兩隻手在取衣服都沒閑著。
‘他肯放你走?’李銘這句話編輯了很久,最後還是刪掉,改成,‘歡迎你回家,明天我過去,幫你溫居。’
‘又不是搬新家,溫什麼居?’
‘新的開始。’
新的開始?
她看著這條訊息發愣,最後笑著喃喃道:“的確是新的開始啊。”
晚上去學校將馮現一給接了回來。
孩子還問不去那個叔叔家了嗎?
馮春雪點點頭。
馮現一來了句,“其實那個周叔叔人挺好的。”
她將孩子的外套給脫了下來,“是啊,你周叔叔是個好人。”
隻是不是她的良人罷了。
她心裏的那朵花開在了他最好的年紀裏,最後腐敗,最後死亡。
“換個衣服,我們去超市,家裏沒吃的了。”
給孩子換了身家居的衣服,牽著他的小手進了電梯。
回來的時候,外麵的天空就陰沉沉的。
到了一層,從電梯裏出來,已經聽到了潺潺的雨聲。
這個時候的景城,連雨都下的優雅。
站到門口後,與雨就一個手掌的距離。
她低下頭,去翻包裏的雨傘。
隨後聽到,耳邊的雨水聲啪嗒啪嗒的,似乎落在了傘麵上。
她落在包裏的視線,被一雙奢昂的純黑色皮鞋所吸引。
不是因為這雙鞋有多貴,可是因為那個人站在了她的麵前。
她抬起頭來,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來。
“啊!”
馮春雪驚叫一聲,下意識的向後退,沒成想絆在了台階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男人伸出手來,馮春雪嚇得身子都貼到了地上。
“高,高江。”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混著雨水有些模糊不清。
她甚至不敢抬頭,沒勇氣去看那張臉一眼。
“是我。”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和記憶中的聲線重疊開來。
馮春雪心髒跳動的像是速跑過後一樣,她鼓起勇氣抬頭,緩緩的伸出去去,碰了下男人垂在身側的那隻手。
是暖的。
“高江。”馮春雪忽然就紅了眼眶,她一下子起身,哭著撲進了他的懷裏。
高江手中的雨傘被撞掉,雨水落了下來,高江的衣服瞬間濕了個透。
馮春雪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
他襯衫已經被眼淚打濕了一大塊。
她的哽咽聲尤其的委屈。
“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後,站著的小男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