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等著!”耶律賀見無法越過窄崖橋,隻得光著一隻腳,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心中已經幻想過一百種讓這少年慘痛死去的景象。
即便再留下也沒有任何意義,他過不去這座布滿毒液的窄崖橋,除了飛鳥,沒人能過的去。
宋三娘脊背僵直的立在寒風中,撲麵而來的是濃濃的血腥味兒,她強忍著胃裏不斷往上翻湧的酸意,梗直著脖子,心中一遍遍告訴自己:沒有做錯!
她做這些事情,弄死這麼多大遼兵,不過是想要保護好身後的人。
她並沒有從這種單方麵的殺戮中體會到快感,相反,麵對如此血腥的一麵,比之前遠遠看著更加有衝擊力,也更加的讓人難受。
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爭!
既然不能輸,那麼如何贏不重要……重要的是,結局一定是要贏!
她沒有做錯!!!
深深吸了一口氣,腥甜的空氣進入髒腑,讓她身體每一寸都冷的結冰,冷的發抖,卻僵直如屍。
一直回想距離她最近的那個遼兵臉上猙獰的笑容,他是不是在上一次進檀州城的時候,也是如此笑著屠戮她的同胞?
他們拿著百姓的頭顱飲酒,嘴裏吃著流血的生肉,他們殘殺男人、淩辱女人、猥褻孩子、虐待老人……他們該死!!!
曾經在檀州城上空響起的哀鳴,就是今日送他們去地府的葬歌,不是人的畜生,不配以人禮待之。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宋三娘緩慢的回身,見黑蛋兒跑在最前麵,李不亂隨其後,再後麵就是四五百的兵士。
黑蛋兒瞟了眼後麵血淋淋的橋麵,伸手抱住三娘,隨後見她似沒有受傷,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她聽到隻有三娘一個人守在窄崖橋,心都快從喉嚨裏跳出來了。
知道三娘會用毒,可如何用才能將那幫遼兵擊退?若是用的不好,反而會激怒遼兵,三娘又如何脫身?
她小胳膊、小細腿兒的,也跑不過那幫五大三粗的遼兵啊!
李不亂見三娘竟真的守住了……一時心情複雜,遲疑的停在了遠處,他身後的兵士也隨之停了下來。
黑蛋兒虎聲虎氣的問這、問那,沒有一句重點,但卻將三娘周圍的空氣都吵的熱鬧了幾分。
李不亂與他身後的兵,楚河漢界的站到了另一邊,他們看到了滲人的血橋,左右交頭接耳,看向宋三娘的眼神都變得畏懼、猜忌、疏離……
“李小將軍,煩請你讓兵士們在距離血跡三尺之距立一道牆!”宋三娘抬起眼眸看向那群眼神閃爍的兵士,“血跡中都帶毒,碰之則死!”
“我會讓人立牆警示的!”李不亂幹巴巴的回了一句,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那個……”一個瘦弱的兵士站了出來,怯怯的看了宋三娘一眼,“像我這種不識字的……咋辦啊?”
“不識字?”黑蛋兒吼了一聲,見他嚇的一個趔趄,嫌棄的撇撇嘴,“把牆都塗成紅色做警示,不就好了?”
難怪這麼多年都打不贏大遼,就這老鼠膽子,人家一瞪眼,還沒動手,他自己就嚇倒了。
這還打個屁,妥妥的是給人家送人頭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