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飛伸出手,還沒碰到她的指尖,他的電話便響了。
“喂!”
陸承飛看著雲璟的身形一步一步走向診室的門口。
電話那邊像是很急的樣子:“請問,你是喬伊的家屬嗎?”
陸承飛皺眉:“什麼事情?”
“喬伊出車禍了,現在在康安醫院搶救,你趕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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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璟本是該坐車回家,結果她卻對出租車司機報了一個地名:“錦苑。”
來到錦苑時,她照舊進不去。
還是那晚那名小保安在。
看到雲璟,眼神帶了鄙夷:“抱歉,不是本小區的人一律不許進。”
雲璟淡淡地點頭。
她其實也不想進去。
那裏的點點滴滴,看一眼都是痛。
就坐在小區外麵的花壇上,包裏的手機不停響,她像是根本沒聽到。
雲軒今天也休假了。
好久沒見雲璟,雖然心裏和她賭氣,到底是舍不得。
想著周末兩人聚聚吧。
結果打電話給雲璟,對方一直沒接。
發過去短信:“璟兒,看到短信回電話。”
雲璟自然看不到。
她的心思在那串珍珠手鏈上。
那是陸承飛送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
兩人一起多年,陸承飛就送給她兩件禮物。
八音盒。
悲情的音樂。
被慕小薰準備砸傅少辰,結果掉地上摔壞了。
她也曾想要將它重新拚湊起來。
但裏麵的零部件損壞嚴重,即便勉勉強強湊到一起,它也隻能發出破碎的,不成調的吱吱呀呀聲。
後來,雲璟狠心將它丟了。
另一件,就是醫生戴在手腕上的那串珍珠手鏈。
手鏈的價值對於現在的陸承飛來說隻能算是九牛一毛。
但在當時,他忙著創業,雲璟工資不高,算是一筆奢華的支出。
雲璟還埋怨他不應該這麼浪費。
陸承飛說:“MALOVE,我的愛。”
雲璟便極為珍愛的將手鏈戴上,連睡覺也不會取下來。
直到陸承飛出事,而她也被綁到精神病院。
手鏈就是在那時遺失的,準確說是被人強行搶走的。
當時人太多,雲璟看不清楚是誰,現在回憶起來就記得自己剛去的第一天不停反抗。
然後被捆綁到病床上,來來往往的人給她打針,抽血。
她被許芊芊刺傷的傷口更是疼痛難忍,整個人發著高燒。
他們控製她所有的言行。
她呆在那個被封閉的房間裏沒有外界的任何消息,那是令人絕望的恐懼。
曾以為這輩子就會在那裏了卻殘生,沒料到最後她還是憑借著頑強的意誌逃出來了。
想到逃出來,雲璟又想到在精神病院見過的那個男人。
六七十歲,或者他的實際年齡要更年輕一些。
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雲璟在洗浴間準備逃跑時,她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身影。
也不知道男人後來的狀況,或許逃了,或許被抓了回去。
雲璟此時的腦子突然一激靈。
記得慕小薰說當時砍死傅少辰父母的就是一個瘋子,那瘋子嘴裏念念有詞說要砍死女幹夫淫婦。
當時她就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聽過。
現在想來,或許就是那個男人。
當晚,她精神高度緊張,迷迷糊糊聽到男人的嘴裏好像就在念叨著這句話。
雲璟的手指扣緊,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每天都會被人注射大量的藥物。
也曾覺得陸承飛無數次出現在精神病院帶她走。
結果醒來,她依舊躺在精神病院的床上。
或許那一切都是自己根據現實的情況而想象出來的幻覺。
並不真實。
雲璟在錦苑門口呆坐了整個下午。
直到傍晚她才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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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軒下午瘋了一般找雲璟。
電話不接,短信不回。
他就擔心她出事。
雲瑩的醫院裏沒人。
傅氏財團今天不用加班。
後來想到慕小薰。
打電話過去,慕小薰正在公司愁眉苦臉,而她的對麵就是沉寂又陰冷的林昱珩。
慕小薰看了一眼林昱珩將電話接起來:“小軒,什麼,小璟不見了?哦,好的,我拿手機找找啊,你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