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胡萋萋道:“欸?怪了!青兒妹妹平日裏渾身帶刺兒,得理不饒人,怎麼一見到這人,就慫成了小白兔似的?”
林智周給胡萋萋解釋:“一物降一物。”
我用手指掐算了下日子,問:“京中怎麼辦?這麼多天,肯定亂作一團了?你不怕有人趁虛而入?”
雲霽寒刮了下我的鼻子,不答反問:“我該喚你什麼?”
“妹妹唄!”我隨口一說。
雲霽寒無語,被我噎住了。
我戳戳手指:“要不,叫姐姐?”
少頃,我聽到雲霽寒問我:“你多大年紀?”
我謝謝他,他沒有問:“您老今年貴庚?”我倍感萬幸。
我撓撓頭,訕笑道:“你就當我是江采霜好了,師兄。”
雲霽寒眉眼一彎,他附到我耳畔輕聲說:“那該喚作娘子,有婚書為證。”
我的臉“騰”地紅到了耳根。
我指著火山口道:“咱還進不進了?”
雲霽寒低低地笑了聲:“好。”
眾人一路朝著火山口而去,沿途都是斑駁的岩石,元亮開路,林智周墊後,我和雲霽寒走在隊伍中間,他用手指輕輕勾了勾我的手心,我便乖乖任他拉著,我身後的胡萋萋又吸了口氣,小聲道:“奇了!奇了!”
我汗顏,我平日裏看上去有那麼高冷不可靠近的樣子嗎?我自己怎麼沒感覺自己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勢呢?
進了火山口,卻不似我一開始設想的一塊去盆地的地方,隨著萬年來的地質變遷,這裏被分割成了一塊塊的坡地,坡上長著奇形怪狀的鬆樹,並沒有人工開鑿的路線,我們也點起了火把,我們沿著碎石滿地的坡路往下走。
這裏冷而幹燥,鬆枝上都結著霜,越往下走,越冷,雲霽寒駐足,把他的披風解下來給我裹緊了,還覺得不妥,蹲下身子,道:“上來!”
我搖頭:“我可以走。”
“乖!”
雲霽寒沒有如從前那般威脅我,反倒是一改常態地柔聲細語,弄得我不上去都像犯錯似的。
我隻好讓他背著,他掂了掂,往前走。“天哪!”
我回頭看到胡萋萋捂著老臉,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至於這麼震撼?
胡萋萋回頭見其他人都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樣子,便也沉默了,全當看不見。
雲霽寒步子很穩,我聽他道:“輕了許多!一日幾餐?嗯?”
我靠在雲霽寒肩頭,說:“三哥也瘦了。”
“還敢嚇哥不?”雲霽寒又把我往上擎了擎。
我搖頭。
“下次肯定是真死。”
雲霽寒說:“無妨!你換了什麼皮相,哥也識得。”
“八爪魚呢?”我調侃道。
“噗!”雲霽寒輕笑了聲,“越來越笨了。”
地上的路從黑色的石頭變成了慘白的冰麵,洞裏更冷了,我不禁打了個哆嗦,雲霽寒的步子變緩了,他小心地在石頭和冰的結合體上行走,身子卻極穩,我對他說:“我下去吧。”
雲霽寒沒回應我,繼續往前走,走了大概三十多米,冰漸漸消失了,坡上的鬆樹變得稀疏,換做了株株錯落有致的樺樹,層林盡染,落葉滿地,再往前看卻又瞧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