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對是中蠱了,不然為什麼雲霽寒一聲召喚,我就乖乖過去了?
雲霽寒把我重新擁進懷裏,他用指腹輕輕拂去我臉上的淚痕和灰塵,把我的碎發捋到耳後,我這才看到他的手掌都紅紅的,似乎是燙傷,我抓住他的手在身前攤開,斑斑駁駁地傷口還有些感染,分明就是沒有好好上藥。
我想起林智周與我說的,他在寶月宮的廢墟上扒我的屍身……
滾燙的淚滴在他的傷口上,痛得卻是我的心。
“我把小九留給你,是為了什麼呀?”
我抓起雲霽寒另一隻手,也是如此。
“你!”
我甩開雲霽寒的手,我該推開他,離他遠遠的,可是我偏偏就是挪不動腳。在雲霽寒麵前,那些狠話,我發過的誓言,我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你是誰都無所謂,留在我身邊吧?翊兒……”雲霽寒的話,是個問句。
這於雲霽寒而言,幾乎是哀求了。
我轉身,背對著雲霽寒,往火山口走出了一步,卻終是沒辦法,再邁步……
等等,我又回頭看向雲霽寒的雙手,歪了下腦袋,我又眨了下眼睛,我抬手,擋住了雲霽寒的臉,然後打量他的身段,我咬著唇搖了搖頭。
“嘶!”我把手放下了。
“你真是太會玩了!”我倒退了一步,“易容?刀疤臉?試探我?看我把你無雙城的人馬帶哪裏去?看我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你?”
我本來還暖和一點的心,這時候又涼了。
我衝著雲霽寒搖搖頭,又往後退了兩步,卻挪不動這第三步,我該轉身離開,身子卻不聽話。
曾經,我可以輕易地幾句話,就甩開李叔夜,從前,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去拒絕任何一個說喜歡我,要娶我的男人。
可偏偏如今,我明明已經斬斷了與雲霽寒的一切相關,卻還是想要飛蛾撲火般地,選擇跌進他的網裏。
我現在的狀態,是我曾經最嗤之以鼻的,被感情所牽絆,於我這樣的人來說,等於慢性自殺。
雲霽寒的唇動了動,似乎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他才說:“怎樣你才肯跟我回家?”
我不怒反笑:“家?好啊!你把寶月宮原模原樣的還給我……”
“好!應你。”
我話都還沒說完,雲霽寒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還順勢朝我這邊走了一步。
我提了口氣上來,說:“不許再冤枉我!信不過我!”
“好!應你!”
雲霽寒聲音也提了兩度,他一個大跨步走過來,拉住我,說:“還有什麼?都應你!”
“你容我絞盡腦汁再考慮……呃!雲霽寒!你要勒死我了!”
我在雲霽寒懷裏,想著他上次這麼緊的擁著我,是在寧遠城,我們重逢的時候。
“翊兒……”雲霽寒的聲音襯著他胸膛有力的心跳聲,“確認你活著的時候,我就想把你從樹上拽下來,把你捏緊,讓你再也跑不了!”
雲霽寒這發狠的話,聽著卻莫名地悲傷。
我歎了口氣:“我給你的傷藥,為何不用?嗯?刀疤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