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霽寒這是惱了。
他把頭靠在我肩頭,雙臂把我緊緊箍住,他冷著聲說:“內亂不息,餘黨未清。”
什麼?戎國亂了?
“笨。”
雲霽寒鬆開了我,我立刻撒丫子跑到門口,看著門邊,手扶著門框,我才仔細思考雲霽寒的話。
戎國四分五裂,破壁機雖然登基了,但肯定是忙得焦頭爛額的,他這個皇帝的位置,還不一定做得穩呢,他還沒功夫談和親的事情。
雲霽寒靠在桌前,胳膊拄著頭,一雙眼盯著我所有的反應。
我把扶著門框的手緩緩放下了,撫了撫心口,我確實被嚇到了。
等等,雲霽寒剛才所言,是在誆我?為什麼?就為了看我這般害怕窘迫的模樣?還是說,他是想試探我,看我會不會背叛他,逃跑?
那我剛才的反應,豈不是會另他失望?
“翊兒……”雲霽寒另一隻手狀似隨意地搭在膝蓋上,手指一上一下地點著。
“你想往哪裏跑?”
“誰叫你嚇我!你說過,護我一輩子的。”
“不,”雲霽寒眼睛微微眯起來,聲音陰冷:“翊兒,你不信我。”
我靠在門上,歎了口氣:“三哥,我這是條件反射。我要被拿去和親這件事,在我心裏根深蒂固了十年,你現在對我這麼好,我都適應不過來。”
雲霽寒挑了下眉毛,不經意地道:“看來不能對你太好。”
“你!”
我咬著唇。
雲霽寒起身:“我走了。”
說著,他就往門口走過來,我堵著門,心裏一時酸,雲霽寒好不容易來的,又被我氣跑了。
“別走。”
我扶額:“我們能不能不要像小夫妻一樣子鬥嘴,非要把每一分理都驗算清楚嗎?三哥,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我自己。”
雲霽寒誌在天下,在他心裏,就算有我的位置,我也沒有那個做第一位的自信。
雲霽寒突然笑了,也不知他是被哪個笑點給逗笑了,他好似舒了口氣,衝我勾了勾手指:“過來吧。”
我把門栓掛上,才挪回了小榻上。
被雲霽寒這一嚇,我又失眠了。
天氣漸漸暖起來,長春園裏的花兒都開了,皇後娘娘搞了一場宮宴,把京中的年紀相當的世家大族的男男女女們都聚在了一起,搞了一場相親大會,美其名曰,賽詩會。
賽什麼詩呀,拚爹而已。其主要目的,一是為了雲傾城挑選駙馬,看來皇後是不打算把寶貝女兒遠嫁的,即便雲傾城心裏最喜歡的是秦王,二是再為雲霽寒選幾位妃子,太子妃和慕容煙嵐的肚子沒有動靜,皇後比她們著急,三是十皇子大病初愈,皇後也想讓他多認識一些青年才俊。從這一點看,皇後對十皇子,還是很關愛的。
於我而言,我就是個打醬油的,是真真正正來賞花的喝酒的。
長春園裏人群熙熙攘攘,花花綠綠的裙子比花兒都鮮豔,相比之下,我這身水藍色的長裙,真是太冷色調了。
我來的時候,眾人剛剛入座,少男少女們在園子裏圍成了一個圈,我今日畫了個十分素淡的妝容,就是為了不惹人眼。我找了個離c位最遠的位置,才想坐下,就聽到皇後的聲音:“翊兒,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