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霽寒拉住我的手腕,說:“不許走。”
我坐在矮凳上,腦子還在工作。
雲霽寒為什麼要請柳誼出山呢?如今他兵權在握,又有丞相幫扶,四皇子一黨倒了,十皇子病病殃殃的喘完這口氣都不知道有沒有下口氣,皇帝也中意雲霽寒,把朝政交給他管理。多一個柳誼少一個柳誼對他的繼位沒有太大的影響。
柳誼,他作為大學士曾經聲望很高,在雲霽寒還不是太子的時候,他可以說雲霽寒的精神導師,但是這個人脾氣怪,說話也不中聽,好幾次觸怒龍顏,差點掉了腦袋。雲霽寒低三下四地求這個怪老頭兒做什麼?
“翊兒……”雲霽寒閉著眼睛用厚實的大手撫上我的腦袋,他把我的頭靠在他肩頭,他說:“聽話。”
雲霽寒喝醉了依舊對我了如指掌。
翌日一早,我見雲霽寒換了裝束,依舊一身玄色衣衫,卻英姿颯爽,隻是臉上表情不夠豐富,氣場冷峻霸道。這一身武林人士打扮,亦正亦邪,說他是武林盟主也成,把他看成是魔教教主也可。
我把頭露出窗幔,看長生給雲霽寒帶護腕,說:“三哥,你去哪兒?”
雲霽寒的頭朝桌上另一套衣裳點了點,他說:“無雙城。”
我“嗖”地把頭縮回了床裏,用被子蒙住腦袋,“我不去!”
“小主子,無雙城可好玩了。”長生說連忙打圓場,“奴才聽說,這無雙城裏繁花似錦,四季如春,特別那滿城的鳳凰花,聞名天下呢!”
我當然知道,朱雀堂的舊址就在無雙城。
雲霽寒的手伸過來,他捏了下我的臉問:“怕了?”
我搖頭。
“怕也得去。”雲霽寒說著,把我拽了起來。
我抱著膝蓋,說:“區區一個城主,糟老頭子,一國太子也得給他麵子?”
“噗!”長生沒忍住,笑出了聲。
雲霽寒挑了下眉,他說:“自然要隱姓埋名。”
那不就是假冒他人身份?
“誰呀?”我來興致了。
長生從袖中掏出一張請帖,我拿過來,念出了聲:“隱賢山莊,莊主江明遠。”
江明遠我聽說過,八百年不出老窩的縮頭烏龜,人都道隱賢山莊養了一幫閑人。雲霽寒怎麼弄到的請貼我不知道,但是找江明遠背黑鍋確實挺合適。
“江采霜。”雲霽寒掏出梳子,為我梳頭。
“那你呢?”我問。
“風露白,隱賢山莊大弟子。”雲霽寒把我的頭發梳順,還是為我梳了個男生發髻。
“哈!那你不就成了我的跟班?”我覺得這個身份挺好,實用。
“你支使一個試試?”
雲霽寒輕輕揪了揪他梳起來的頭發,我轉了轉眼珠子,說:“也不是不可以,給我靠一下!”
我往雲霽寒身邊又湊了湊,低頭任他擺弄我的長發。
“嗬……”
雲霽寒低笑,晨曦的光打在他握著梳子的手上,他的指甲蓋微微發亮。
“三哥,我覺得無雙城一行,必定是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