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指的是上次香料裏攙毒的事情。
當時我是被那個香味吸引了,一心想找出真相,沒有想過那麼多人情世故。
我想了想,說道:“換了別人,兒臣也會救。”
畢竟是雲霽寒的母親。
皇後突然笑了,一向高傲的她竟然歎了口氣,說:“心存善念,將來會害了你自己。”
我回道:“兒臣明白母後的意思,但我善與不善,都會活在別人的算計裏,那又何必給自己潑髒水?”
更何況,我就沒打算和親,你兒子都說不賣我了,你還是別想著給我估價了吧?
皇後莞爾一笑,說:“你這個死……你這個丫頭,倒是想得通透,難怪寒兒處處都護著你。不過,寒兒也不能護你一輩子,你該學的本宮還是要教,危難之時,你要靠自己活下去。”
瞧皇後說的這話,搞得我馬上就要和親遠嫁了似的。
“太子妃不愧是楊家人,行事作風都與你生母很像,她這樣的人,你要離她遠一些。”
皇後突然又轉移了話題。
“是!”我點頭。
前幾日不是還口口聲聲罵我跟楊家人是一夥兒的,怎麼今日對我的態度都變了。
走著走著,我瞧見遠處有個身影特別眼熟,抬眼一瞧,不正是李叔夜嗎?
離得有百米遠,我還是看到了李叔夜他一身官袍,低頭獨自走在甬道裏,他走得不徐不疾,好似在思考著什麼。
仿若有感應似的,李叔夜突然抬起了頭,並且一眼就看到了我,我心裏好一頓歡呼雀躍,忍不住衝他勾了勾嘴角。
李叔夜腳步快了些,朝我們走過來,跪地向皇後請安:“微臣叩見皇後娘娘,給珍月公主請安。”
我咽了下口水,忍住想喊他師父的衝動。
皇後瞥了李叔夜一眼,沒有叫李叔夜起身,而是冷著聲說:“本宮早就覺得李大人器宇不凡,非池中之輩,果然,你父親,還真是把好東西都傳給了你。”
我抬眼看皇後,她眼裏除了冷,還有一絲怨恨,我又低頭看李叔夜,他父親不就是前任太傅李政道嗎?皇後和李政道有仇?
李叔夜說:“家父英年早逝,微臣對家父沒什麼印象,皇後娘娘說像,那便是像吧。”
皇後眼光微動,冷著聲說:“平身。”
“謝娘娘。”李叔夜起身,微低著頭,我個子矮,能看到,他的目光是落在我身上的。
我偷偷地衝李叔夜笑,眨了三下眼,李叔夜把目光收回來。
皇後對李叔夜說:“陛下重用你,你也得把本事用在正地方,大理寺卿主管天下刑獄,那等屈打成招、偽告誣陷之事,是斷不可做的!把人命當兒戲,可不能成了你們鳳棲塢的家風。”
皇後說話的時候,眼神裏的淩厲就像刻刀一樣刀刀逼近李叔夜,我瞧皇後這字字誅心的話,猜想她與那國師李政道,絕對是有血海深仇。
李叔夜謙卑地拱手道:“皇後娘娘所言極是,微臣定會銘記,鳳棲塢的家風一直都是輔明君,保天下,斷不會做出讓陛下心寒之事。”
李叔夜說得也有理。
我拉著皇後的胳膊說:“母後,天涼了,我們乘攆吧。”
我總感覺再不轉移話題,李叔夜就要倒黴了。
皇後瞥了我一眼,可能是覺得我多嘴了。
“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