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霽寒把門關上,也不管我,自己又回了桌案前看起了奏章。
我烤得暖了,便走到雲霽寒身邊,坐在他身側,看他手裏的奏章。雲霽寒旁若無人地自顧自地批閱奏章,看完了一個,才轉頭看我。
“何事?”雲霽寒問,右手又去拿另一個奏章。
“無事。”
我抬頭看雲霽寒,雲霽寒便不再理我,繼續批他的奏章。
書房裏燭火很亮,照在雲霽寒臉上,把他的臉照得比白日裏暖了一些,我大著膽子伸手,給雲霽寒研磨,時間在墨汁中溜走,我又坐回雲霽寒身邊,看雲霽寒用毛筆沾了我磨出的朱砂,在奏折上勾勾描描。看得眼睛酸了,我便靠在他肩上,閉上了眼。
我們全程無話,我心想,歲月靜好大概就是這樣子吧!我從不曾想過,這個詞用在我們倆之間居然這麼合適。
“叩叩……”
長生進來,我直起身子,揉揉眼睛,見長生走到雲霽寒身邊,小聲說:“主子,您今夜……”
雲霽寒把我抬起來的腦袋放回了他肩上,說:“出去!”
長生立刻會意,麻溜地出了書房,我坐到雲霽寒對麵,為他整理他批閱過的奏章。
燭火有些刺眼,我揉了揉眼,不知道雲霽寒這一夜夜地,是怎麼熬過去的。
“三哥,明日再看吧?”
我打了個哈欠。
雲霽寒沒抬頭,用毛筆杆兒指了指他身後的內室,道:“裏麵小榻歇著去。”
我也沒有動,本來是想問雲霽寒的,他為什麼要在背後做了那麼多好事卻不叫我知道?一次次的瞞著我?他真的覺得,這樣護著我,我就能平安長大嗎?
可是,我見他伏案辛苦的樣子,突然又不想打擾他了,隻希望他趕快把奏章都批閱完,好生休息。
我不想煩他,不想惱他,就安靜地陪他一會兒。
我繼續端坐好,為雲霽寒研磨,看來他還要用許多。
雲霽寒也沒攆我,他看得格外仔細,根本沒當我存在,筆墨在奏章上遊走,我的眼皮實在是沉,便拄著胳膊看他,時不時地打個瞌睡。
“翊兒……”
我眼皮沒抬起來,隻感覺頭被輕輕拂了拂。
“怎麼了?”
沒怎麼啊!乏了,你這兒安全。
“別怕!哥在呢!”
“嗯……”
我輕聲應了聲,覺得心裏溫暖了些,便再提不起興致再回應雲霽寒了。
夢裏沒有白日裏的煩惱,楊素衣、九公主都不會來叨擾,還暖暖和和好似春天提前到來了似的。
“主子……”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長生甚為小心的聲音。
“噓!”
我睜開眼,就瞧見雲霽寒正把自己的食指放在他的鼻間,做了噤聲的動作。他如墨的長發披著,而我手裏,竟然抓著一縷他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