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霽寒的手很輕很輕地把我的下巴掰過來,用很輕很輕地語氣說:“再也不打你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他眼睛裏有心疼、寵溺、還有……溫柔?
我眨了眨眼睛,不敢再看了。我閉上眼,頭有些沉。
我發現我竟然下意識地想靠著雲霽寒,兩隻手有想摟他胳膊的衝動,我突然意識到一點,這十年,雲霽寒把我養懶了,養得特別喜歡依賴他,靠著他。這不好,這毛病,得改。
我把雲霽寒推開,繼續抱梁柱。
雲霽寒很輕很輕地摸了下我的臉,很輕很輕地為我揉,很輕很輕地說:“翊兒,你太笨了!”
“咳!”我想反駁,卻隻能咳嗽。
“李叔夜,他不需要你救,他本就是父皇的人。”
雲霽寒的話叫我打了個激靈,李叔夜不是明著給皇帝辦事,實際是四皇子一黨的嗎?無論是九年前還是九年後,他不都是和四皇子交好嗎?
“翊兒,天下謀士,關月在西,鳳棲在東,李叔夜,是鳳棲塢本家嫡傳弟子。”雲霽寒說的時候,手裏的動作沒有停,依舊很輕,可他的話卻似一陣海風,掀起了我內心的狂瀾。
四皇子,早就是皇帝的廢子。
那我這頓打不是白挨了?這可真是患得患失,愚者所為。
雲霽寒用指腹把我的眼淚輕輕地抹去,他笑著說了聲:“嗬!”
他又搖搖頭,說:“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就掏心挖肝地為他求我!我看你為了他,可以連命都不要了!”
那倒還不至於,我心裏嘀咕,畢竟姐也是重生了這麼多回的人了,為男人去死這種事還做不出來的。
“我把你當成寶貝一樣養這麼大,你就這般不自重,沒腦子,我!”雲霽寒說著,他的眼裏又噴了火。
唉!閻王爺變噴火龍了。我打了個哆嗦,又往邊上縮了縮。
雲霽寒為我輕輕地擦藥,他的藥很靈,疼痛感漸漸地遠離我。他的動作從來就沒這麼輕過,我可能被他當成了豆腐。但是他對我沒腦子的這個判定,我還是頗有微詞,但是此刻我不想說話,說話等於遭罪。
雲霽寒說了這麼多,意思就是我這打不是白打,因為我笨,該打。可是這一課是不是上得太痛了點兒。
唉!我抱著柱子,閉上眼裝睡,今日的事兒,又是我錯了,為什麼每次到了雲霽寒這兒,就總是我錯,一錯再錯!
雲霽寒上完了藥,又為我的手腕上藥,我的頭開始暈乎乎的,隻知道他的手很暖,他手上的藥膏涼涼的。
“主子,藥來了。”長生在殿外報告,又把藥送了進來。
這回是雲霽寒主動把簾子撩過來,擋住了我的臉。
“聽話,吃藥。”
雲霽寒輕聲說,我卻把臉別過去,清心丸我知道,是給練功之人吃的,以防走火入魔,不稀有但是特別貴,市價一百兩一顆吧。這還是三十年前的行情,估計現在更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