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雲霽寒起身整理衣著,三哥要走了?生氣了?
不,他不是我三哥了,再也不是了。一旦雲霽寒知曉我不是他妹妹,我就是把馬屁拍天上去,他也不會多瞧我一眼,想到這兒,我又難受了。
雲霽寒沒有走,他倒了杯茶,遞給了我,掐了下我的臉蛋兒,說:“冒失。”
我“嘻嘻”地笑了下,心想著不能表現出異樣,雲霽寒若是瞧出我的異樣,順藤摸瓜查出點兒什麼,我這麼多年積攢的好感值可就立刻清零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罪臣遺孤,我和修都沒命活!
“太子哥哥……”我喝了一小口茶水,皺了下眉頭,春華又泛懶了,隔夜茶好苦。
雲霽寒站在我麵前,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掏出一道聖旨,大聲宣讀道:“珍月公主接旨。”
我打了個激靈,“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候著。
雲霽寒把手裏的聖旨攤開,卻沒有念,我抬頭看了他,他淩厲的目光掃了我一眼,我立馬老實了。可是候了半晌,也沒聽到他念。我心裏沉了下,老閻王是不是下了什麼不好的旨意,想起我自己真實的身份,難道這是道開啟我下一次重生的旨意?
我閉著眼,抓住自己的膝蓋,想著一會兒跑的時候應該從哪條路下山。
突然,我感覺身子一輕,就被撈起來,我睜眼去看,見雲霽寒噙著笑容看我,我小心翼翼地問:“不,不念了?”
雲霽寒得意地笑:“哥寫的。”
意思就是懶得念。
雲霽寒把我放到了梳妝台前,說:“打扮漂亮點兒,哥帶你回家了。”
“家?”
我小聲嘀咕一聲,睫毛顫了下,這個說法倒是叫人挺期待的。
雲霽寒把聖旨放在梳妝台上,然後就出去了。春華、秋實伺候我洗漱,春華梳頭,秋實為我上脂粉。
春華說:“主子,等回去了,奴婢可得給您好好保養一下,您去了這麼幾月,臉蛋都糙了。”
秋實偷偷拍了春華的腦袋一下,春華歎了口氣說:“等回了宮,咱們又得提著心眼子過日子了。”
“怕什麼!後台在外麵候著呢!”
我說得得意,說完又在心裏吐槽自己傻,我這個後台,可是個假後台。雖然不會倒,但我也靠不起呀!
可是轉念一想,隻要不讓雲霽寒知道我的身份,那雲霽寒的承諾就還算數。這樣我又心安了一些。
“姐妹們!咱們今兒都好好捯飭捯飭,別讓宮裏那些看熱鬧的覺得咱們是逃荒回來的。”我說。
“咦?主子,您以前不是一直叫奴婢們低調嗎?”春華問。
“明哲保身可是主子您的行事標準,您怎麼忘了?”秋實也疑惑。
“改了。”我對著銅鏡裏的自己說。
她們二人麵麵相覷,我打開聖旨,看著上麵的字跡,強勁有力,我悠悠地念出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珍月公主為國祈福,勞苦功高,令即日回宮,賜金百兩,首飾十套……”
勞苦功高?用詞不當。
“哇!賞了這麼多,咱們寶月宮怕是裝不下了吧!”春華也得意起來。
“別的宮瞧著又要紅眼了。”秋實是在提醒我。
別的宮,自然是指雲傾城了。
我巧笑嫣然,這一次再入承國皇宮,心境與從前大不一樣,可能是因為知曉了自己的身份,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氣,也可能是我從心裏,對雲霽寒的承諾,多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