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歌舞聲又起,破壁機似乎對我的興致大於這場和談,一個勁地盯著我,我低頭不理他,吃我自己個兒的,好多日沒有吃正常的飯菜,我真的饞了。
“小公子,本王可是何時得罪了小公子?為何小公子對本王這般冷漠?”破壁機的聲音傳入我耳朵。
我抬頭看他,隻說了一句:“哦!”
然後我便又低頭吃菜。
和敵國統帥交朋友?我不腦殘。
破壁機對我倒是挺有耐心,又說:“不知小公子可願告知姓名?”
“麻椒粉的味道,不錯。”我隨口應道。
雲霽寒眼光動了動,瞥向我,雖沒說話,但眼神已經很明顯了,意思就是你們還見過麵?你們還說過話?你們和麻椒粉是怎麼回事?
我衝他訕笑,很小聲地說:“偶遇,非常偶然的偶遇。”
破壁機似乎還想說什麼,我想起了那對失去了父親的可憐姐弟倆,便放下筷子,懟了他一句:“我不與濫殺無辜的人為伍。”
破壁機嘴角抽了抽,他說:“小公子若還記恨那一箭,本王方才已經向小公子賠過不是。”
裝什麼傻?是殺的人太多了,他記不住了?我別過頭,冷哼一聲,不想再和他交談。
我拉了拉雲霽寒的衣袖,搖了搖,小聲說:“三哥……”
“嗯?”雲霽寒聲音又有些冷。
我說:“回家……”
雲霽寒神色緩了下,握了下我的手,說:“好。”
說完就衝長生使了個眼色,我便與長生和修離開了宴席。
出了鳳凰台,我呼出一口白氣,看破壁機吃癟的樣子,心裏就是舒坦,爽!
“小主子!您慢著點兒,小心台階。”長生見我走得快,在後邊一邊喊一邊追。
我走得快是因為:我冷,從酷夏突然到隆冬的感受,前幾日還覺得新鮮,這幾日我更想念溫暖的京城了。也不知道李叔夜在忙些什麼,在為哪個案子勞心傷神呢?
如今仗打完了,我終於可以見到他了。
想到這兒,我腳下走得更快了些。
路上不好走,馬車有些顛簸,卻不耽誤我看風景,如今戰事將盡,街邊的小攤子又陸陸續續地開張了,雖然人依舊不多,但總算有了些生活的氣息,為這場血流漂杵的戰爭抹去了棱角。
天上又飄起了細細的雪花,把蒼白的天照亮了一點,我把手伸出去接了幾片雪花進來,就在這時,我透過指縫看到了一個人,此人身上背著一把琴,跛著腳,他的頭發長了一些,但還束不起來,他左手領著一個女孩子,女孩子的左手又拉著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兒,我的馬車與他們擦肩而過,我急忙喊了聲:“等等!修,快停車!”
修立刻把車停下來,長生打開車門問:“小主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