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我也低聲說。
“嘖嘖嘖!瞅瞅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林智周掐了下我的臉說,他坐在席子上,喝我家的茶,吃我家的糕點,還不說好話,“怎麼樣?早就叫你離李荀遠一點。”
“您老什麼時候說過,我怎麼不記得?”我問。
林智周先是因為那“老”字白我一眼,又回想了下,發現自己確實沒說過,便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理由,說:“眼神暗示。”
“再說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哥哥我說得也不算晚哪!”林智周又補上一句。
“你也知道我被百鬼窟抓去了?”我才反應過來。
“事後才知道。”他說,“等風兄回來,我得向他討藥錢。”
“什麼藥錢?”
“救命的藥啊!你以為那郎中真那麼神啊!”林智周得意洋洋的。
“我以為是我意誌力堅定。”我說,“又欠你一個人情。”
“叫聲哥哥?”林智周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我抽了下嘴角,指著修說:“要是喚你哥哥,那修拚死救我,我是不是也得認他做哥哥啊!認哥哥可以抽獎嗎?你怎麼這麼上心!”
“哎呀!有人聽不到,我就開心。”
林智周回頭瞅了眼修,修把臉別過去,不理會林智周狡黠的笑。
“三哥早就聽膩了,才不稀罕我叫他。”我說,“小時候我喚他三哥,喚四皇兄為皇兄,他可得意了,後來卻又不許我在人前那般喚他,小氣!”
林智周笑了聲,搖搖頭,又從袖間掏出一顆藥,直接喂到我嘴裏。
“酸!”我癟著嘴,捂著腮幫子,才勉強咽下去。
“山楂丸,開胃的。”林智周說。
我又不是沒吃過山楂丸,這個怎麼這麼酸,牙都快倒了。
“秘製的。”林智周一臉地驕傲,炫耀自己資源多的表情跟三歲小孩兒似的,難怪要帶麵具,不然誰怕他。
“這顆要錢嗎?”我問。
林智周搖頭說:“叫聲哥哥就行!”
果然,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免費的藥丸。
我在床上躺得腰都酸了,才被允許下床溜達,李叔夜偶爾下午才來,隻坐一會兒。連破兩樁大案,又搗了百鬼窟的朱雀堂,皇帝雖未提拔他,卻命他主管刑部和大理寺,業務自然忙。
我裹了兩件外衣,坐在橋上,李叔夜靠在橋柵邊,他說:“仲宣表麵上討厭你,其實最緊張你。”
“我怎麼沒看出來,你不用替他說好話。”
“那日你也看到了,他連府兵都出動了。”李叔夜低頭瞧我,他突然問,“那個朱雀堂的堂主是你解決的?”
我點頭。
李叔夜心疼地捏我的手指,說:“是為師不好。”
“你沒什麼不好,你什麼都好。”我笑嘻嘻地誇他,不想他再為此自責了。
李叔夜笑,我在他眼裏看到了自己的縮影,此時此刻,風暖,天朗,遂心。
“咦?怎麼這麼多風箏?”我指著天上飄過的成群的風箏。
李叔夜說:“嗯!今日是崇風節。”
我抱著膝蓋,豔羨地說:“唉!我竟把這麼重要的日子忘了,今日沒有宵禁的!都怪這副廢柴身子!不然今日必定帶著大家下山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