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雲霽寒進去,我立刻被驚呆了,這宅子裏竟是一間間的白色一層小白房子,個個緊閉著,每個房間的門上都有一盞大紅燈籠,除了這些紅燈籠,宅子再沒有照明的東西了,更沒有一個人。這些燈籠有的亮著燈,有的熄滅了,甚為詭異。
雲霽寒領著我一路往裏麵走,在最裏麵的房間停下來,這房間門口也點著火紅的燈籠,燈籠隨風搖擺,好似張著血盆大口的白麵獸。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說是凶宅都有人信。
“三哥……”我握緊雲霽寒的手,雲霽寒卻沒理我,長生把門推開,雲霽寒把我領進去,而我再一次震驚了。
走過一段走廊,屋裏豁然開朗起來,嘈雜喧囂聲不絕於耳,一群群人都戴著麵具,或坐或站,亦有攀在欄杆上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中心欄杆下的地方。長生與裏麵的一個戴麵具的紫紅色小廝衣著的男人說了什麼,又掏出一張金製的牌子在那人眼前晃了晃,對,確實是金的。小廝立刻將我們引向側麵的一個樓梯口,並帶我們下樓去。我被雲霽寒拉著,手指已經冰涼,看著那用高大的籠子圍起來的格鬥場,看著格鬥場裏衣著襤褸的奴隸們自相殘殺凶相畢露的樣子,我意識到:我來過這裏。
區別是,上一次,我在籠子裏麵,並且,沒有活到最後。
“紫楓林”,就是黑市。
我們被小廝引到一個被珠簾擋住的區域,我記得那裏,那是“主人”的座位。小廝進裏麵通報後,即刻,就有一位身著紅裝的男子走出來,他手裏拿著一把鞭子,鞭子上長著倒刺,那些刺紅得似血。我突覺後背火辣辣的疼,立刻躲到雲霽寒身後,那人雖然帶著麵具,但他挺拔的身形、他骨節凸起的手、他嘴角噙著的殘忍的笑、他那張火紅的狐狸麵具,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
“風兄大駕光臨,林某有失遠迎。”他讓出一條路,做了個請的姿勢。
雲霽寒也拱手,衝他微微頷首,然後拉著我上座,坐席寬大,雲霽寒坐在正位,把我放到他身邊,那“狐狸”則坐在下座,用一雙比狐狸還狡黠的眼睛盯著我。
我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立起來了!他那雙手還握著那條嗜血吃人的鞭子,我眼前浮現出那些昏天黑地、豬狗不如的日子,耳畔那鞭子甩在空氣裏發出的獵獵響聲叫我連呼吸都忘了。我隻想離開這裏,這裏就是活地獄!
“風兄,不知這位是……”
狐狸一發聲,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跳起來,卻被雲霽寒拉住了,他撫著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他腿上,兩隻大手在桌案下偷偷地搓著我涼如冰的手,他把臉輕輕貼在我臉上,手裏握著酒杯,喂到我嘴邊,在我耳邊哄著我,說:“哥在呢。喝杯酒,就不怕了!”
我喝下他的酒,喉嚨辣,身子也暖了一點,摟住雲霽寒的胳膊,揪著他的衣袖,這樣才能叫我不那麼害怕。
“哈哈……”
“狐狸”尷尬地笑了兩聲,他道:“風兄真是好雅趣!”
什麼?你以為雲霽寒像你一樣變態嗎?也不知是不是有雲霽寒在背後撐腰,也可能是我就是想澄清我們的關係,亦或許我就是想仗著自己的身份報複“狐狸”,我笑著指著狐狸說:“三哥!他還能再醜點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