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幹什麼,還不將人趕出去!”
顧嶼一邊安撫著我,一邊安撫著藍阿姨。
在林深走後,藍玉蘭走到我麵前摸著我的頭說道:“小鹿,不要擔心,等你手術回來,他要再敢過來,你就親自出聲打臉!”
半個月後。
大洋的另外一邊。
我即將被推進手術室。
“白鹿,你放心,醫生已經說了,你的嗓子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能夠複原,眼睛也已經找到捐獻者,一定能夠看見的。”
我點點頭。
顧嶼不舍的鬆開我的手。
三個小時之後,我被人從手術室裏推出來。
在國外度過漫長的恢複期後,半年的時間,終於迎來了檢驗的時刻。
這一天,醫生走過來對著我說道:“人已經到齊了,顧太太,你把這潤嗓子的藥服下,就可以嚐試一下說話了,當然,最開始的時候你可能不太適應,但是不要緊,慢慢習慣就好了。”
我被人扶起來,坐在床上。
緊緊握著顧嶼的手。
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那感覺就像是有一團棉花堵在裏麵,能夠透氣,卻說不出來話。
“別急!”
顧嶼攥著我的手安慰道。
我深呼吸一口氣,想要努力說出聲來,但嚐試了幾次還是沒有成功。
“失敗了?”
我內心深處突然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
其實,如果沒有遇見顧嶼,看不見或者不能說話都不重要。
但是現在我的身邊有顧嶼,顧嶼對我做過那麼多的事情,我卻沒有親口說上一句“我愛你!”
沒有親昵的趴在他的胸膛上喊他的名字。
“不要急!”
顧嶼輕輕的摸著我頭發。
“就算不成功也沒有關係,傑克斯說過,嗓子的手術可以做三次,我們還有兩次機會。”
聽著顧嶼的話,我心裏越來越愧疚。
我不想等到以後我們兩人將來隻有他一個人說話。
我想回應顧嶼!
我想和他交談,我想讓他聽到我親口說,我愛他!
“顧……”
我艱難的張大嘴巴。
喉嚨咕嚕一聲,像是開水一樣。
“顧……”
“顧……嶼!”
我依稀發出“顧嶼”兩個字的讀音。
雖然並不標準,但是卻能夠明白。
顧嶼恍惚過後,突然格外的激動。
使勁捏著我的手說道:“白鹿,白鹿,你聽見了嗎?你剛才在喊我的名字,你們聽見了嗎?”
病房當中的所有醫生都豎起大拇指。
我嚐試了幾次終於能夠將顧嶼這兩字說的非常清晰。
畢竟十幾年都沒有說過話了,再加上剛剛做完手術的緣故,才說了幾句話,我的嗓子就覺得火辣辣的疼痛。
一旁的主刀醫生傑克斯在看到我捏著嗓子難受的樣子後,連忙阻止我繼續開口說話。
“好了,顧太太,今天我們隻是檢查手術是否成功,如今看來已經是非常的成功,但是距離你失聲到現在已經足足十五年的時間,剛開始聲帶還不能適應如此頻繁的活動,所以,這段期間,您盡量不要太過頻繁的開口說話,更不要引起聲帶的劇烈震動。”
傑克斯說的話,我自然明白。
這就和為什麼一個長時間飽受饑餓的人不能夠一口氣吃飽一個道理。
如今我已經能夠說話,現在剩下的就隻有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