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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才七、八歲的時候,父親是一位政府官員,顧家、清廉,母親是一位大家姐,溫婉善良。那時我的家是幸福的,我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所以性子難免驕縱,而母親卻也隻是在管不了我的時候拿手指頭點著我的腦袋“你這囡,真是拿你沒辦法了。”這時的我卻是對著母親笑的十分得意,母親也笑,笑的溫婉大方。每當父親下班回到了家,我總是第一個聽到他轎車聲音的人,連保姆姆媽的耳朵都沒我尖。這時我就會算準時間從二樓飛奔而下撲進父親的懷抱,對他訴我一都幹了什麼,有多想念他。這個時候全家都會看著我笑,我怎麼總也長不大,可我不聽,這是我的家,我不願長大,我還不願離開這裏,我還沒,做好準備……

可惜時間永遠是不等人的啊,就在我還沒長大,還沒做好準備的時候,變故發生了。父親被人誣陷貪汙以及挪用公款,母親這時也因為擔心父親而生了重病。我,永遠也忘不了那,那是我家破人亡的日子,那是我一無所有的日子,那是我從堂跌進地獄的日子。法院認為父親貪汙以及挪用公款罪名成立,執行槍決。在行刑前我被特批可以見父親一麵。

當我看見父親的時候我甚至都無法認出他,他已經不是我印象中那個高大、帥氣、永遠意氣風發、對我和母親話溫柔細語的那個男人了,他隻在這個黑暗的地方呆了一個月而已,就已經被磨去了所有的棱角,他現在隻是一個中年人,甚至是已經步入老年的中年人。我看著他一直哭一直哭,他一直看著我,似乎像是要把我的樣子映入他的腦海中一樣。他對我“囡囡,爸爸不能陪你了,你要乖乖聽話知道嗎?你要好好照顧姆媽知道嗎?從現在開始你要長大了,不要一直貪玩知道嗎?”我不知道為什麼,聽著他的話我的心裏越來越害怕,就算以前打破了保姆姆媽的盤子我也沒有這麼害怕過,可是現在聽著他的話我卻沒由來的害怕。我對他“爸爸,你帶我去看媽媽好嗎?他們媽媽在醫院裏,馬上要走了,爸爸,媽媽為什麼要走?她要去哪?她不要囡囡了嗎?”著著,我的眼淚又下來了。這時候我看見父親也哭了,但是他嘴裏卻著什麼,當時我隻聽見“枉我諸淵一生清廉,問心無愧,最後卻落得如此家破人亡的下場。”他又看向我“隻留下風樂一人如何能承受得了這世間種種啊!”我永遠都記得他的最後一句話“風樂乖乖,不要怕,爸爸會一直一直在上保佑你,你要勇敢知道嗎?”他完這句話之後就被帶走了,而我也被帶出了那個黑暗的地方。

在離開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折磨我父親的地方,忽然覺得惡心、肮髒,便再也不看了。

剛剛走了沒幾步,便有一位穿著政府製服的人把我帶上了他的車,我很害怕,問他“你是誰,要帶我去哪?”那個人沒有多看我一眼,卻出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你母親去世了。”他的雲淡風輕,對我來卻如同晴霹靂,即使我那個時候年紀再、再不懂事,卻能聽明白,這一刻起,我不再有父母,不再有家,不再擁有任性的權利,那個能保護我一生無憂的世界,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轟然倒塌、破碎最後片甲不留。從關押的地方到醫院並不遠,但是那時候的我卻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就像之前我在客廳等著吃母親為我做的蛋糕最後的那個時候一樣漫長。終於,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好像過去了一整節數學家教的課一般,終於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