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一推開,剛走兩步,隔壁的房門突然也開了,高島青邊穿襯衣邊往外走,神色凝重地看了楮知憶一眼,就匆匆往樓下去了。
房門沒有關,楮知憶一轉頭就看見背對著自己穿衣服的森田,長發披散被懸在床上的楮知妍。
她像一個失了魂的木偶,雙手被從屋頂懸下的白鏈纏著,垂著頭,身體無力地晃動著。
似乎是開了門有些涼,似乎是感受到來自門外的目光。楮知妍緩緩抬起頭,無神的目光透過淩亂的頭發,在看到楮知憶的瞬間有了神采。
“姐姐。”她張了張嘴,怕楮知憶看不懂,幹枯的嘴唇比出誇張的口型,“救我。”
楮知憶敲了敲門,森田這才轉身,看到站在門口的楮知憶時臉色一沉,隨後快步走到她的麵前,飛快地將門關上,將門內的一切阻在她視線之外。
森田不再穿黑色的西褲,而是赭黃色的軍褲,白色的襯衣。看著楮知憶麵色有些冷:“怎麼了?”
楮知憶沒有回答,淡道:“不往下來,隻怕會死。”
楮知妍那個樣子一看就是病了還缺水。
森田抿著唇,看著她:“你要是放走了她,代替她的,可能會是你自己。”
“讓我代替她?”楮知憶揚了揚眉,“你放心,我沒那麼善良。”將森田上下梭了一眼,“你這樣,嘖,隻怕除了我死,你才能得到我。”
“嫌棄我?”
“不然呢?”
森田一把將她推在牆上,低聲道:“我是男人,我把耐性給了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很感動。”楮知憶抬頭看他,仍然麵無表情,但話已經軟下來了,“我也不能讓楮知妍走,當然,我也不能讓她死。”手扶在了門把上,“我能放她下來了麼?”看了看樓下,“高島青這麼倉促地下樓,隻怕是有急事,你確定你要跟我耗在這麼?”
“楮知憶,有些有東西不要碰,指揮部的後牆,還有林子裏的易爆物。碰了,我也保不了你。”森田重重地警告她後也跟著匆匆跑下樓去。
看樣子,真的有急事,還是定著點的急事。
楮知憶推開門,跪在床邊替楮知妍解開了係在手腕上的白練,手剛碰到她的皮膚,燙的燒手。
楮知憶在房間裏看了看,有隻水杯,卻沒有水,楮知憶又跑回森田的房間裏拿了水給她。
楮知妍捧著杯子一口氣都喝完了,將杯子一扔,迫不及待地握住了楮知憶的手,急切而猛烈地說:“救救我,救救我。”
她的喉嚨非常幹啞,一張嘴嗓子就跟刀鋸似的疼。
楮知憶沒有理她,回房間擰了條濕毛巾煨在她的額頭,才道:“你害死了阿韶,知道麼?”
“阿,阿韶死了?”楮知妍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完,眼淚就下來了,“不,不是我,不是的……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