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輕人站起來要走。
百裏司宸一把扣住了他的手,將他手掌朝上擰在桌上,嗤笑道:“連槍繭都沒有。”看向年輕人,“殺過人麼?知道槍的後坐力麼?一分鍾手會抖麼?”甩開年輕人的手,看向伍豪,“這麼沒人了?鋤都用?不怕平白丟了性命?之前為什麼沒把澎湃救出來?還想再失去一次機會麼?”
年輕人臉一陣紅一陣白,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最終卻因為紀律極隱忍地沒有發作。
伍豪揮揮手示意年輕人先走,頭疼地看著百裏司宸:“我們不在這裏動手。”
話音剛落,達生醫院門口就傳來一片謾罵聲,看好戲者眾,醫院門口很快聚起了不少人。很快,一名黑衣人穿過人群上了門口的黑車,繞進了醫院後院。
伍豪似乎很緊張,沒過多久,之前在醫院裏起哄的那名先生跑上樓來,告訴他計劃如期,隻是傷了個人。瞧著那模樣,該是傷了個頂緊要的人。
百裏司宸一見就樂了,長臂隨意地搭在楮知憶肩頭,十分得意地告訴他:“缺人,你就開口。”
先生看向伍豪有些急切:“今晚再不動手人就該跑了。”
伍豪終於鬆了口:“今晚十一點,和全坊。”
百裏司宸撐著桌子笑:“放心,我也不是白來的。今兒晚上事一了,我就給你獻奉大禮。”
離入夜還久,百裏司宸便帶著楮知憶逛上海,最後摸/到黃浦江坐了,跟楮知憶把共/產黨如今的形式講了一遍。
“白鑫是資深老革命了,沒想到還架不住誘/惑,在內部大會的時候直接把他們賣給了上海情報處。那次要不是伍豪臨時有事不能參加會議,他也被抓了。事發後伍豪也設法營救了,但是沒有成功。這次鋤奸,主要也是為了報仇,當然也是給南京一個威懾。”
“他為什麼不接受我們的幫助?”
“跟你一樣。”百裏司宸嗤笑一聲,“一來怕南京對我下殺手,二來我阿媽是他們的人,過世的早,怕是想給我阿媽留根苗。”
所以,百裏司宸才會說繼承阿媽的遺願。
百裏司宸點了根煙,有些厭倦:“楮知憶,外侵還在,南京就已經開始內耗排除異已了。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古人都知道的道理。現在呢?人都站在國土上了,當局者還在盤算日進鬥金數。”
這是百裏司宸第一次跟楮知憶談論大事,楮知憶脊背又直了幾分,更多了幾分端肅。
百裏司宸將她攬進懷裏,低聲道:“楮知憶,我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守衛國土。侵略者在我們的土地上建租界,理直氣狀地占領我們的土地。民族有劣根性,人性有惰性,隻要這塊土地上有租界,將來我們這一代人老去,死去,我們的子孫,這塊土地上萬千子孫,就以為‘租界’本身就存在,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腳下這塊土地擁有五千年的文明。可是我一已之力有限……”
楮知憶胸口熱血翻湧:“所以,你在尋找誌同道合的人。”
百裏司宸站起身,斬釘截鐵:“是!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