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說出一個名字,那些女人們的臉就由原來豔麗的模樣迅速灰敗下去。
蛇打七寸,棍棒亂揮隻會被咬。楮知憶一言辟其厲害關係,女人們紛紛關上門窗,生怕自己連累金主。
楮知憶見狀,不再言語。
楮知妍剛剛狐假虎威讓那些女人安靜下來,楮知憶卻隻隻言片語讓人關閉門窗。
楮正良心思駭動,要把楮知憶這顆“棋子”贖回來的心思更堅定了。
走到了守著士兵的宅子門口,守衛的士兵早收到指令。一見到楮知憶便帶她進了宅院。
院子是舊製的三進,不是洋樓,繞過一道並不長的回廊,到了內院。
半圓的院門上站著一個人,正瞧著種在院中的細竹發呆。
那人一身赭藍的軍裝,披著一件同色的風氅,微微仰頭,側臉籠在陽光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繾綣。
聽到腳步聲,那人轉過頭,眼角不由自主彎了一彎,肅穆的軍裝也於刹那間柔和了。
“楮知憶。”百裏司羽叫著她的名字,帶著幾分欣喜,仿佛在唇齒內練習了無數遍,滾落出來時便是最好聽的一聲。
“司羽……”楮知妍同他一起叫出了聲,語氣也帶著欣喜,卻在聽到他叫出那一聲“楮知憶”時沉默了下來。
“抓了幾個?”楮知憶問。
“兩人一起。”百裏司羽衝楮正良點了個頭,叫了聲“楮主任”算是打了個招呼,目光卻落在楮知憶的臉上,帶了幾分質疑,無聲地她,為什麼把楮正良和楮知妍也帶來了。
楮知憶道:“往後解釋麻煩,一起。”問,“人在哪裏?”
“裏麵。”百裏司羽指了指正廳大門。
他說的裏麵,是真的很裏麵。
楮知憶雖然可以想過杜月新會有那方麵的問題,行為上有些偏頗,但沒想到會這麼偏頗。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收拾整齊,燈光明亮,四麵牆上都鑲著一麵大鏡子,紗幔布條器具撒了一地,衣衫不整的女子被剪著手跪了一排,整個屋裏散著一股靡靡之氣。
楮知憶掃了一眼,目光落到牆角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身上,勾了勾唇,清冷的麵容多了幾分稚氣地得意。
仿佛猜中了謎底的孩童,隱隱地藏了幾分喜色,那張長年麵無表情的臉頓時生動鮮活了起來,生出少年人的血性來。
百裏司羽掃了一眼那兩個被堵著嘴的男人,極輕地歎了口氣,心服口服:“我真服了你,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兩還有這一手的?”
此時他的心底隱隱湧著一股驕傲感,仿佛眼前這個人是她的,她的聰明,她的能幹,是屬於他的榮光。
楮知憶剛要開口就被楮知妍的一聲尖叫給打斷了。
“舅舅?”楮知妍剛走進門就看見牆角被綁成棕子的杜月新,剛要嗬斥是誰敢把杜大公子綁成這樣的,語氣就遲疑了下來。指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杜月新,疑惑不解,“怎麼,怎麼兩個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