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知韶一愣,強爬樓都於禮不合,他怎麼會爬牆。但一看楮知憶那清冷的臉,似乎隻要他一說不會便能露出抹嫌棄來。當下二話不說,用力點頭:“嗯!敢!”
“很好!”
百裏司羽來做客,家裏比以往睡的晚些。楮知憶洗完澡,坐在窗台上看著夜空想著鳳夫人的案子,耳畔隱隱傳來楮正良和杜月蘭的笑聲。
白日裏往各個案發現場都留了線,卻不知到時候上勾的是什麼人。
百裏司羽走的極晚,待楮正良所有人都睡下,院中有聲響時已近零辰。
楮知韶並沒有睡得沉,楮知憶一叫便一軲轆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穿著黑襯衣長靴束褲的模樣有些發怔:“大姐?”
這是杜月蘭今早一並送給她的騎馬裝,說是各家小姐都有,備著春遊用。她本來夜行常穿短褂,但現在這身穿著也極簡便。特別是那身黑襯衣,騎馬裝本該配著白襯衣,杜月蘭為了讓她來日出醜故意挑了黑色,現在卻剛好可以當夜行衣穿。
“走吧。”楮知憶轉身就走。
楮知韶本來和衣而睡,見狀立刻跳下床穿了鞋子,就跟上。
楮知憶照舊沿著水管下了樓,楮知韶雖然是初次,但到底是男子,雖然笨拙到底還是毫發無損地下來了。
隻是要過後院的時候才發現居然多了值守的人。看來昨夜之事到底還是讓楮正良上心了。
楮知韶伏在矮叢裏,看了楮知憶一眼,無言地問:“怎麼辦?”
楮知憶傾身過去在他耳畔低聲道:“你去引開他,我出去。”
“不行,太危險了。”楮知韶頭搖地像撥浪鼓。
楮知憶卻不再解釋,猛地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到守衛的視線範圍內。
“什麼人?”值夜的守衛立刻跑了過來。楮知韶轉頭看向楮知憶,縱然月影稀疏他也能瞧出那清冷麵容上那一雙灼灼望著自己的眸子,燦若明月不敢背棄。
楮知韶萌出一股勇氣來,直起身看向守衛,淡淡道:“昨天家裏遭了賊。剛剛我聽到院裏好像有聲音,就下來瞧瞧。”
守衛忙道:“少爺不用擔心,是夜裏來覓食的野貓,已經趕走了。”
“哦,隻是野貓麼?”楮知韶漫不經心地說著話,餘光還不忘往楮知憶那邊望去,見她貓著腰飛快地跑到側門邊上,也不開門,一個衝刺直接爬上了院牆,跳出牆去。
楮知韶當然知道開門聲再小,這樣近的距離能讓守衛聽見,卻想不想到她竟然還能有這般身手,想到昨天她還小心翼翼地翻牆,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楮知憶當然知道這並不是暴露自己的好時候,但是一來她判定楮知韶醇厚不會出賣自己,二來是今晚這人來曆肯定不一般。
就像她跟楮知韶說的一樣,有身手有頭腦的人怎麼會甘心當個普通的下人?哪怕是進了宅院當下人,也該費心往上爬博主子歡心,拿更高報酬,若是能得楮正良青睞那便能在官府裏謀個職,怎樣都比下人強。
雖然她知道現在隻要破了鳳夫人的案子便可,可是因為多年辦案她對可疑的人有本能的好奇。不弄清楚,隻怕回了麓山也睡不安穩。
躍出院牆沒有,她毫不猶豫地往黃金銀行的那條街上跑。
剛繞進一個街口,一道黑影便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