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沒有聽到百裏霖和百裏司宸的對話,但是對方既然是跟他們兩在一起的,必然來頭不小,便恭敬回道:“是!”
楮知憶指著那片長著花地:“這是什麼花?”
“月見草。”百裏司宸走到她身側,接過話問,“怎麼?喜歡?”
剛說完眸光一閃,幾乎和楮知憶同時來到屍體躺過位置,同時將手伸向一朵被壓得有扁平的小黃花。
修長的手指自那青蔥的指尖扶過,有些涼,也有些滑,有些遺憾。
差點就握住了。
百裏司宸望著她笑容妖嬈,墨黑的眸子閃著毫不掩飾的滿足:“原來如此。”
他看上的人,怎麼這麼聰明!
百裏霖問:“知憶,怎麼回事?”
楮知憶站起來,將手裏被壓扁的小黃花遞到百裏霖麵前,眉目清淡:“月見草夜間才開花,三小時前已天明。”
被屍體壓扁的月見草是開著花的,說明屍體在夜裏就會移動到了溫室花園。死亡時間就是在夜裏,而不是三小時前的清晨。
法醫受到質疑,辯解道:“以溫室現在的溫度,身亡四小時已經開始腐爛。”
楮知憶不慌不忙地問:“若屍體被搬到這裏前做過防腐處理呢?”
法醫答地飛快:“附近沒有任何可防腐藥物。”
“有!”楮知憶道,“花/徑處有濕氣,屍體搬到這前曾在有寒冰處久放。結冰後在溫室中融化才會在沾濕花草。”
法醫不服:“溫室晨間會有露水。”
楮知憶道:“不如驗土為證。”指著屍體躺過土地道,“此處必然比它處要濕軟。”
百裏司宸打了個手勢,小伍立刻帶人在躺屍處和其他地方都讓挖了一捧泥土,捧到百裏霖和百裏司宸麵。
溫室雖對外打著以溫泉育花的名號,其實上不過是做了地龍搭的暖閣罷了,真要養在溫泉上花也便養死了。
故暖閣土質鬆軟,而躺屍處的泥濕潮粘膩,誰對誰錯,一看便知。
百裏霖冷冷地看向警察和法醫:“你們陳廳長呢?出這麼大的事,他去哪了?”
兩人垂頭:“鳳先生因夫人之死不堪打擊暈過去了,陳廳長將鳳先生送回房間照顧了。”
百裏霖還要訓話,百裏司宸笑道:“正好,既然陳廳長這麼忙碌,這案子即刻移交到軍部。”
一個師長這麼明目張膽地跟一個小警察搶案子,簡直無恥!
但是百裏霖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道:“這個案子,就讓……”
“大帥。”楮知憶看向百裏霖,人在百花中,目光卻清泠無比,“知憶有個不情之情。”
“哦?”百裏霖待她有著超越常人的耐性,聲音和藹,生怕嚇到她,“說說看。”
“這個案子,讓我來解。”
“哈哈哈,哈哈哈。”百裏霖看著她哈哈大笑,“知憶,查案可不是辨識何時花開,何時月明。”
“既然大帥不信,不如跟知憶打個賭。我若解了案子,大帥便答應我一個條件。”楮知憶聲音平靜,絲毫沒有被嘲笑的羞怯,倒是那仰頭看大帥的模樣令她生出幾分憨態來。
“知憶,你要什麼何必打賭。看在……”百裏霖一頓,改口道,“我一定會滿足你的。”
楮知憶安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若我解了案子,請大帥解除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