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考試很快就結束了。
最後一的下午考的是生物,題目一如既往的高難度,基因鏈、減數分裂、染色體……最簡單的知識點居然能出這種怎麼做也做不出的難題,幾乎所有人的心聲都是:這都什麼鬼?真是服氣了!聖菲洛斯就是個該死的瘋子!誰要能做及格,不,誰能上三十分我都敬他是條漢子!
夏無憂微微蹙眉,沒想到生物能比之前的物理化學還要容易,十分鍾刷刷就把答案給寫完了,依舊提前了一時交卷。
回到寢室,夏無憂清理出她為數不多的行李:三套換洗衣服,一台普通的筆記本和為數不多的零錢——用來搭公交車。
夏無憂一邊整理一邊思忖,韓無憂並沒有資料中的那麼愛慕虛榮,相反,她的衣服幹淨但並不新潮,行李箱也是,雖然款式陳舊,但被她嗬護地很好,筆記本裏的內容除了下載的西班牙語網課之外,就是自己的一些隨筆,而且是很積極樂觀的隨筆。
後來卻被抨擊汙蔑成那種為了錢和臉麵而不惜出賣身體的女人,這不會是因為藍若雪在從中作梗的原因吧?
若是的話,那她下手也不必有所顧忌了。
畢竟惡人需有惡人磨。
她戴好鴨舌帽,拖著行李箱不知不覺就走出了校門,上了二路車後又坐了一個時的車,才回到原身和母親居住的平房。
女人的名字叫顧婉心,夏無憂用鑰匙開門,走進去後正好撞進一雙先是一愣,而後驚喜含笑的眼睛。
“無憂,怎麼突然回來了?”顧婉心右腳有點跛,如果慢慢走是看不出來的,但因為太過喜出望外她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高興地迎上來,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讓她趕緊去坐著休息。
夏無憂手足無措,轉身關好門後,默默在舊沙發上坐下。
她不習慣別人的熱情,但顧婉心的一言一行都讓她心裏莫名溫暖,動作和語言可以騙人,但眼裏、臉上發自內心的喜悅卻無法偽裝。
這就是韓無憂始終那麼堅持樂觀的原因吧,有這麼愛護自己的母親。
“考試考完了?考得怎麼樣?累不累?”顧婉心放好她的行李,慢慢挪到她身邊坐下,關切地連連發問。
“恩,還行。”夏無憂點頭,嘴唇動了動,眼裏閃過尷尬,有些別扭地叫她:“媽,媽媽,學校給放三假,這幾我呆在家裏陪你。”
顧婉心聽了這話又是高興又是憂心,高興的是自家女兒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這次能在家裏多待幾當然好了!
但聖菲洛斯那樣的學校學習壓力一定很大,別人家的孩子在家不定都有家教輔導,這樣下去,無憂的學習進度跟得上嗎?
她這麼想著,也這麼問了,聽得夏無憂愣了,她還從來沒擔心過這種事情,察覺到顧婉心的內疚和擔憂後,她牽出一個淺笑,安慰道:“媽,勞逸結合比較好。”
顧婉心轉念一想,覺得也有道理,再看到女兒臉上自信的笑容,也就沒那麼多的難受了,她又看了看牆上的鍾,六點了,她思忖一番決定得先給女兒做飯,再去擺攤,不能讓無憂餓著了。
夏無憂見她起身慢慢往廚房走去,不由地睜大眼問:“媽,你是要做飯嗎?”
顧婉心扶著牆,背對著她點頭答應道:“是啊,你肯定還沒吃吧,我先給你做點填肚子的。”
夏無憂直愣愣地看著她有些佝僂的背影,輪回了這麼多世,顧媽媽是第一個關心她累不累、餓不餓的人。
如果換做聯邦實驗室裏的那個夏無憂,她不但不會感動,反而還會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
但她不是,她是在這個陌生的係統裏反複被折磨迫害的夏無憂,精神力完全受到禁錮,行動不由自己控製,明明可以回擊,明明有能力去力挽狂瀾,卻還是要清醒地被控製著義無反顧跳進圈套裏,一次次死於非命。
也許一個人無助太久了,心理會不由自主變脆弱吧。
夏無憂揉了揉熱而漲的心口,起身快步走過去,阻止道:“媽,我來吧,我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