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演,那四根弦他彈斷了很多很多次,但他卻不願更換貝斯,因為,我在上麵簽上了我和他的英文名。這一把貝斯,他彈了整個時光。”
“其實在沒有來到DREAMER,沒有遇到蔚然之前,我不願在讓任何人窺探我心裏的空間,因為不想被傷害,卻控製不住想去尋求溫暖,尋求一座溫暖的島嶼,而不是守著自己的一顆孤單星球在海岸線來回漂泊。”
“我想,遇到蔚然,整個宇宙的星光,全都明亮得很溫暖,讓我願意停駐於此,把一顆心全部給他。”
其實從未注意過的,在流年輕唱中篆刻在心上的,手腕與鎖骨處,一模一樣的歐式黑色英文紋身。
You're the only planet of my heart.
你是我心上唯一的星球。
“……筱唯。”
“嗯?”
“其實,我們都是流浪貓。”
“怎麼會呢,我有小傾溪,有然狗,有酒吧裏那麼多陪在我身邊的人呢。”
……
“看來,我們還是不一樣。”
淩晨兩點的梧桐街,已沒有行人沿街而過。煙雨已停,空氣中潮濕水霧逐漸散去,天霽夜間濃墨染上一種似夢中幻境的深藍渲染天空,路燈的暖色微亮透過鏤空木雕的精致花紋在靜謐梧桐交疊枝葉的縫隙間灑落一地暗色的斑駁樹影,街畔有大理石砌成的複古建築,院內的墨綠古樹跨越黑漆木質的樓閣圍欄蜿蜒而伸,晃動尹傾溪嬌小的剪影。
隻是簡單與尹傾溪道了別,尹傾溪微微抬頭,覺得思緒有些恍然,心底始終淺藏的某些自己都道不清的情感如深夜靜寂海岸漲上來的海水,平緩的聲響,漫延著小星球的清寂時光。
這條街,好像一直走,都沒有盡頭的樣子。
帆布鞋停下緩慢行走的步履,牆角一隻小貓探出半個身子,黑白相交而帶點塵灰的毛色,雙眸在夜間光影下晶瑩明亮如星點。尹傾溪緩緩蹲下身,它並沒有躲閃,溫馴好奇地湊過來,讓尹傾溪的手撫上它柔軟的皮毛。
“我們都是沒有人要的流浪貓。”唇角浮現一抹清淺卻黯然的柔和弧線,尹傾溪摸了摸它的雙耳,它抬起頭,幽寂的眼瞳映著手腕上掛墜五角星折射的光澤。
“表麵很高傲的模樣,清冷不讓人接近,其實,高傲,隻是為了掩飾心底的淺傷和脆弱,不要任何人來陪伴,來關心,始終孤單地流浪,卻始終,在尋找一盞燈,一條巷,一座島嶼,沿途尋找時光中的溫暖,渴望被愛,被當成心上最暖最明亮的星辰。”
就是這樣吧。
一顆心始終處在沿海地帶,清晨天際微亮的希冀,黃昏時分淺陽灑落的溫和光點,卻會不經意間迎來潮水上漲,漫延海岸,一遍遍衝刷著流年舊夢,尋找一座溫暖的島嶼,即使潮水席卷,也可以在簡約靜謐的木屋旁點燃一推微小的篝火,驅散從遙遠地帶而來的微寒氣息。
夜闌聽風,繁星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