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茗在浴室裏麵洗了很久,很久。
等到她從浴室裏麵出來的時候,房間裏麵早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床頭的矮櫃上麵,放著一張支票。
她皺眉,下意識地走過去拿起來。
一百萬。
女人的嘴角微微揚起,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韓清茗,你還在妄想這個男人會和你解釋什麼?
會告訴你,他要結婚的消息是假的,你們兩個除了肉體上的關係之外,還有其他的關係?
她深呼了一口氣,將支票心翼翼地收起來。
怎麼,這都是她的勞動換來的。
她還沒有清高到不要他的錢。
從兩年前她設計他,爬上了他的床的時候開始,她就早就不再是以前那個清高自傲的韓清茗了。
她需要錢,需要墨沉夜的錢,和他籠中的金絲雀的身份。
剛剛將支票收起來,同桌莫斯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韓清茗,你沒事吧?”
韓清茗皺眉,“沒事。”
“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莫斯年是學校裏麵唯一一個知道韓清茗女兒身的身份,也是唯一一個知道她和墨沉夜之間的關係的人。
這個老實巴交的少年在電話那頭默默地歎了口氣,“我看到你走的時候上了他的車……”
“還能怎麼樣?上了一次床,一切都擺平了。”
“對了,還有了一百萬的酬勞。”
電話那頭是良久的沉默。
韓清茗自嘲般地笑了笑,“我自己都沒想過,我居然這麼值錢。”
女孩自嘲的聲音通過電信號傳到男孩的手機裏麵,莫斯年深呼了一口氣,“韓清茗,值得麼?”
值得麼?
她不知道值不值得,她隻知道,她別無選擇。
兩年前,在被餓死和被抓回去之間,她硬生生地給自己開辟出了第三條道路。
成為墨沉夜的女人。
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在經曆了兩年前的那晚上之後,給了她想要的一切。
除了愛情,和名分。
“幫我做件事吧。”
韓清茗深呼了一口氣,“幫我找一下申請國外留學的資料,順便,訂一張一個月後的機票。”
一個月後,就是墨沉夜和喬安寧的婚禮。
電話那頭的莫斯年大喜過望,“你終於想通了?”
韓清茗聳肩,坐到飄窗上,一邊擦著頭上的水滴,一邊輕笑著和電話那頭的莫斯年調笑,“想不通也沒辦法,他快要結婚了。”
“對了。”
電話那頭的男聲稍稍地沉默了一下,“我聽我哥哥,好像……柳恩陽最近到了S市來談生意……”
“你心點,他好像是來找墨沉夜的。”
聽到柳恩陽的名字,韓清茗的心下一沉,“我知道了。”
言罷,她便不由分地掛斷了電話。
盛夏的氣,傍晚六點多了,太陽還沒有落山。
韓清茗坐在飄窗上,沐浴著外麵的陽光,心下,是一陣冰涼。
閉上眼睛,眼前全都是當年柳恩陽那張猙獰扭曲的臉。
他拎著鞭子,一鞭一鞭地朝著她抽過來,抽得她渾身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賤人!我看你還敢不敢跑了!我們柳家對你不好麼?”
“誰讓你跑出去丟人現眼的!”
韓清茗的眉睫微微地動了動。
柳恩陽。
她早晚要報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