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營地很遠,芷溪才大大的吸一口氣。
心還是跳得很快,不過沒有了那種饑渴的感覺,讓她稍微好受些。
這很不對勁。
芷溪不是第一次對自己這句話,可今她才知道這句話的分量。
她很不對勁。
飲王獸血,啖靈獸肉,原本為了生存而做的事,經老劉一她才知道——這都不是一個凡人能做到的!
那麼她為什麼沒有爆體而死?
芷溪頭皮發麻。她為什麼沒事?為什麼會撐過去?
她到底是什麼?
芷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可是冷靜一想,這麼問確實沒什麼不對。
她茫然的撫上腹——曾經讓她疼痛難忍的地方。她的身體記得那種痛苦,燥熱的,狂暴的,難忍的痛苦。她猛然記起醫書上一味能作清理異獸肉藥劑的草藥,旁邊記載著一段話:
凡人不能直接攝入異獸血肉,因為凡胎無法承受異獸肉裏的帶著血性的靈氣。
帶血性的靈氣……
血性……
“嘿!你在這!”
思緒被打斷了。芷溪急急忙回頭,隻見一名傭兵朝她跑過來,邊跑邊道:“快回去吧,大家已經原地紮營休息了。”
“啊,噢好好。”芷溪應著,乖乖跟著他回去。
傭兵瞄了她一眼,“你還好吧?”
“啊?什麼?”還沉浸在剛才的思路裏,芷溪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剛才在……臉色不太好。”傭兵委婉的。
“啊,哈,沒事的。”芷溪胡亂應付。
“咳,這沒什麼,大家不會笑話的。你肯定是第一次見吧,習慣了就好。”傭兵大概是想讓芷溪好受點,巴拉巴拉了一大堆,“要知道,以前負責給我們做飯的大頭胡,第一次看到他們解剖異獸時可是吐了一晚上,後麵連著好幾不能吃肉,一吃就吐!”
“哈啊,太誇張了啊!”
“嘿,這可是真的!那家夥後來可是警告我們不準出去的,不然就扣了我們的夥食!”傭兵做了個鬼臉,又故作凶狠道,“你可不準出去,不然我夥食少了可要找你麻煩!”
“哈哈曉得曉得的!”芷溪被逗笑了。暫時打斷的思緒壓在心裏。
回去時鬣疣的屍體早收拾幹淨了,隻留下地上幹掉的血跡。芷溪沒有問切割下的肉放在哪裏,直接去取出自己的帳篷,找個空位支起來。
很快開始暗了。傭兵們“打獵”回來時不過午後,過了一個多時辰太陽就開始西沉。
晚飯就是獵物的肉做的湯。肉類能有效補充傭兵們白裏消耗的體力,加上異獸肉不同於普通的動物肉類,凡人適當吃了能強身健體。湯裏摻著藥草,加上解剖後經過藥劑清洗,已經可以放心享用了。掌勺的大漢加了幾個野菌,讓肉湯聞起來更有食欲。
湯煮好了,掌勺人舀一勺子吸溜一下,確定夠味了,才敲著鐵盆招呼著人過來吃飯。十幾人分成三波圍坐在三個鍋旁,捧著碗喝湯吃肉,嫌湯味太衝的,就吃一口地上擺著的野果子和燒野菜。
芷溪吃了口獸肉,跟普通的肉味道一樣,就是比較有嚼勁。沒有讓她提起“貪吃的念頭”,她想。喝完湯後再吃一口野果,肉的膻味一下子衝淡了。
夜間也沒什麼活動。吃完後幾個人負責洗碗,回來就跟大夥圍坐一堆聊聊,那些奇人異事,唱唱那些山歌鄉謠。
團長早早回帳篷休息了。通常這種活動他是不參加的,但也不會禁止。而老劉作為團長的左右手,在團員們眼裏反而更為親近。
當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傭兵手舞足蹈大聲吹噓時,老劉毫不客氣的戳穿他:“哦得了吧老羅,那會你連手都抬不起來,哪舉得起吳大的錘子?!”
傭兵們哄然大笑。老羅也不惱,粗著脖子道:“老子舉不起來,直接掄過去就是!”
不料傭兵們笑得更大聲了。一個笑得直不起腰的傭兵拍拍老羅的肩:“老羅啊老羅,你可被老劉給套進去了!”
嗬,嗬嗬,嗬……芷溪尷尬的笑笑。這些傭兵真是太大膽了!以前那些男生可不敢當著她的麵開這種玩笑!
大概是她笑的太“難看”。坐在旁邊的阿良突然大聲道:“嘿心點兄弟們,這裏還有個孩子!”
“哦對了!”老劉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都把他給忘了!”著一把拍向老羅的後腦勺。“你長點心!別帶壞孩子!”
“不是你誆我的嗎?”老羅不甘心地辯駁。
“一大男人還計較這!”老劉又抽了他幾下,“你丟臉不!”
傭兵們又開始起哄,嘴裏叫著“揍他”“老流氓”……
熱熱鬧鬧直到大黑,傭兵們停止的玩鬧,陸陸續續收拾好回了各自的帳篷,有的是一人睡一個,有的是兩三人睡一個大帳篷。芷溪理所當然選擇一個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