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嘛。弄髒了衣服多不好。”我說。“老是這麼多借口。”小舟咕噥道，“可以幫我栓條圍裙，就不怕弄髒衣服了。”“真是怕了你了。”我脫下身上的圍裙，套在她的身上，替她收了腰，看起來不那麼臃腫。沒有想到，效果一下子就出來了。
“真是仙女下凡。”我不禁讚歎道，連忙掏出手機，讓小舟擺了幾個姿勢拍了幾張照片。“讓我看看。”小舟搶過手機，“第一次在廚房裏拍照，不知道效果怎麼樣？”她翻了一遍，笑道，“感覺還不錯。”“當然了，漂亮的女人穿啥都好看。”我說，“真漂亮，外麵那幾個丫頭，平常裏看見也算是美女了，可跟你一比，真是雲泥之別。”“有那麼誇張麼？”小舟笑道，“還有啊，以後不許說我漂亮，我不喜歡這個詞。”
“為啥，誇你漂亮，你還不樂意了，真是夠嘚瑟的。”我笑道。“漂亮，這個詞太膚淺，太俗氣了。”小舟說。“那要怎麼樣誇你，你才滿意？”我問道。“氣質，內涵，教養，高貴啊等等等等，很多很多的詞都可以的。”小舟說了一大串詞兒，“中華文化那麼的博大精深，難得非得用漂亮這個低俗的詞語來形容我麼？”
“哇塞，我第一次見到你這麼自戀的人。”我有些誇張地笑道。“不可以麼？”小舟說。
“可以。”我說，“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一聽你這口氣就感覺。”小舟說，“是不是男生都喜歡騙人？”“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說，“不過我申明一下，看我把年紀了，我這大肚子還有我這身贅肉，就不要叫我男生了，老男人還差不多。”“確實，剛剛捏你脖子的時候，感覺手上都快出豬油了。”小舟笑道。
“死丫頭，竟然敢取笑我，”我揚了揚手中的菜刀，嚇唬道。小舟並不害怕，一副舍身赴死慷慨就義的模樣，說道“就這麼一刀下去吧，那樣你就不用對六年前說過的話負責了。”“六年前，我說過什麼話了？”我問道。“還給我裝糊塗。”小舟假裝生氣地說，“六年前的那個暑假，有天晚上，我們兩個坐在我家的天台上，你親了我一下，還說你要負責一輩子的，沒有想到個騙子，連小女孩兒都騙，還說你不是騙子。”
“你那時候還不是小孩子嘛。”我笑道，“這事兒你倒記得清楚，可是你記得不記得，是你當時主動要親我的，我是被逼的。”“我不管這個，反正你說了腰負責的話，你就得負責。”小舟說道。
“你看著我，”我放下手中的刀，看著小舟。小舟順從地看著我的眼睛，眼裏冒出一團火，“我怎麼敢忘啦。”我輕聲說道，“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給你重逢罷了。我這輩子都不敢想象會在鷺島再遇到你。”“我知道你在故意躲著我，我哥結婚的時候，我以為能夠見到你，沒有想到你竟然出現。你知道不知道，欺騙小女生，小女生好傷心好失望的。我很不開心，那段日子，想找個人說話都不行。我不敢說，怕被人笑話，怕被媽媽知道。”小舟有些語無倫次了。
“小舟。”我叫道。“嗯。”小舟應了一聲。此刻空氣仿佛快要凝結了。
“你們還要多久？”馬鬱雯在客廳裏叫道。“別理她，我們繼續。”我笑道。“算了，你以為演戲啊。”小舟說。
“小舟。”我不管這些，繼續叫道。“啥事兒？”小舟說。“你還記得不記得？六年前，在你家天台上麵，我們坐在一起看星星，然後”“少來啦，你搶我台詞。”小舟說道，“當時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全都不記得了。我都是騙你的。”
“你這個小騙子，”我說，“十五六歲就學會了撒謊。以後怎麼敢要你？”
“我出去了，我受不了了。”小舟笑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鬼丫頭，挑起一肚子火來就跑了。”我在心裏罵道，嘴上卻笑著說，“你先出去安慰一下馬鬱雯，再叫下孔婕出來吃東西。很快就有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