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公子。”大家一齊拱手應了。
前頭被司馬三娘點到的十三笑道:“主子給我們這個念想已經很不錯了,便是這次沒輪上難不成還沒有下次嗎?真要有這個心,總是有機會的。”
二爺伸手拍了下他的頭,假意斥道:“就你胡鬧。”
大家轟然一笑,五爺等聲落下了這才正色道:“十三的對,大家都要分得清楚才行。別讓公子一番好心,成了底下人瘋魔的由頭。”
顧韞點點頭:“三娘先留下,其他都可先下去休息,長樂、長平你們招呼好。”
“是。”
一屋子的人轉瞬就退了個幹淨,長安幾個將先前的椅子收好,自帶著和頤先去了外頭站著。
司馬三娘等大家都走了,這才原地跪下給顧韞磕了三個頭。“屬下謝主子成全。”
顧韞抬手虛扶了下,“起來吧,我今日給你這個通融,也未嚐是你的幸事。但盼你能因此而明白一件事,也就足夠了。”
司馬三娘又恭敬的跪下:“請主子明示!”
“這世間之廣闊,絕不窄於你心中的那一方空間。黎州不唯獨隻有窮,更不唯獨隻有你的那點心事,更有我們鶴房將來的大基業。不止是你,三爺和長福將來都會過去。不過眼下還不方便大動,所以前頭的準備隻能你一個人。這重擔,望你能擔好。”顧韞一點點的將思慮了許久的話完,目光坦誠而直接,帶著一如既往讓人踏實穩靠的堅毅。
司馬三娘心裏一跳,她緊緊的攥了攥自己的手,鄭重的朝顧韞點點頭:“三娘謝公子忠告,不管此去前途如何,三娘永遠會記著公子的話。”
顧韞點了點頭,也沒再去分辨自己的意思。“但盼你不負颯颯英明,替鶴房在黎州爭出一片。”
“是,屬下必銘記於心。”司馬三娘又躬下身去,鄭重應道。
“我知道你去心似箭,明日就不親自送你了。萬事心,拿不定的隨時傳信回來。”
司馬三娘是顧韞手下最為出色的一名女將,他前世將她放錯了位置,以至鑄成大錯。這世重來,顧韞也不再多方顧慮,幹脆直接放她自己去探明真相,希望能得成另一種結果。
司馬三娘笑著應了,英秀的臉上露出了些緋紅,隨即又舒緩了口氣道:“公子成親後,變了好些了。”
她是顧韞一手教導出來的,對顧韞的感情不止是如同二爺他們一樣的敬,也帶著一些對長輩的孺慕之思。這種感情上的不同,使得她對顧韞少了些畏懼,多了些親近。
顧韞麵上表情沒怎麼變,眼裏倒柔和些許。“是嗎?”
“是。”正事完,司馬三娘放鬆了許多,話語間也多了些隨意。“我想今不光我會這麼想,除了和頤那種木頭一樣的,其他的都會多出好些想法。至於是好是壞,就看公子對夫人的心意是怎麼樣的了。”
顧韞點點頭,“多謝三娘提醒。”
三娘眼睛笑的彎起,“我真開心,公子以後也有為您知冷知熱的人了。”
顧韞笑了笑,司馬三娘人雖活潑,卻是個明白人,而且這份明白還不受世俗陳規拘束。“借三娘吉言。下去吧,讓長安、和頤他們進來。”
司馬三娘想到此去黎州,日後大家見麵的日子就少了。剛剛的喜意頓時淡了點,她跪下去重新給顧韞磕了個頭,垂著頭出去了。
顧韞望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有些歉意又有些釋然。但隨著簾子光亮一晃,多餘的情緒轉眼消弭在他臉上。
“主子。”
顧韞捏了捏有些緊繃的手指,輕輕籲了口氣。“和頤,我記得你在白樓樓主這個位置上有三年了吧。”
“是。”和頤十分簡潔的恭聲應了。
“我有一個十分緊要的地方,放眼我手中所有人,唯有你最合適。”顧韞的聲音慢而緩,似乎每一句都要考量良久。“但那裏可供你發揮的地方很少,對你來講算是屈才。”
和頤抬頭看顧韞一眼,他似乎沒明白大公子眼下的遲疑是為哪般。眼下沒有旁人,和頤很簡單的道:“是哪裏?”古板、簡略又冷酷,是司馬三娘她們女孩子眼裏日常的冷炭頭。
顧韞眼裏浮起了一些笑意,他想起了另一個人對和頤的評價。“是夫人那裏,我想讓你挑一批人親自去聽從使喚。”
和頤一怔,立刻道:“我辦不來那些……”
“不。”顧韞抬手示意他先別急著拒絕,“你直接從我這裏劃到夫人那邊,往後直接聽從夫人命令。或者直白點,你不再是我的人,而是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