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璿聽她如此說,也被她情緒感染,目光慌了一下,便聞君玲道:“姐姐,要不這事兒還是算了吧,我回去阻止……”
她說著掉轉馬頭的手卻被君璿握住,君璿此刻麵色已沉定了下來,眯眸道:“無毒不丈夫,倘使現在不收拾了那賤丫頭,等她以後羽翼更加豐.滿,成為砧板魚肉的可就是咱們了!祖父為了祖母寫下絕情書,可卻沒說咱們不能尋南宮暮雪自報私仇,水瑤妹妹和青瑤妹妹還有姑母的仇不能不報。咱們堂堂景王府的門楣也不能被她一個卑賤的賤人給踐踏了。再說,這事兒是公主吩咐的,公主的意思就是皇後娘娘的意思,真若是出了什麼紕漏,還有宮裏這兩位為我們姐妹頂著呢,怕什麼!”
君璿言罷,君玲卻還是有些神魂不舍,道:“公主如今都被那小賤人氣得暈厥過去,回宮養傷了,哪裏還顧得上咱們!這殺害官宦小姐可是要背罪進刑部大牢受刑的啊!”
君璿伸手擰了下君玲的手背,道:“出息,倘若不是為此,咱們幹嘛還設這個局,就是要讓那小賤人好好到刑部大牢中嚐嚐刑部八百八十八般刑具的滋味。那刑部尚書可是皇後娘娘的親娘舅,小賤人進了刑部,便別想清清白白,完完整整地出來。進了那種地方,一輩子也就完了。到時候清白也沒了,臉蛋也沒了,再缺隻胳膊少條腿的,我看那什麼鳳羽山莊的莊主妙手回春能否醫好她!隻怕到時候她那殘破的身子也引不來鳳羽山莊莊主半點興致來。我可聽說進了刑部的女子都是要被裏頭獄卒輪番上個遍的,嗬嗬,南宮暮雪這麼個大美人,說不定刑具沒上,便得被男人折騰死!妹妹,就隻差一步便能達到目的了,現在撤手你真甘心?”
君玲聽著君璿的話,腦補著她話中描述的南宮暮雪百般淒慘的情景,一抖馬韁道:“姐姐,咱們快離開這裏,還要引人過來看好戲呢。”
暮雪跳上汗血寶馬後那馬兒狂躁地帶著她一路便衝進了這片山穀,一麵甩動身體,亂踢亂跳企圖將她扔下來,一麵在山林中來回衝撞,試圖用山石樹木將暮雪撞下馬背。馴馬原就是比耐力,比誰更強勢,暮雪雖雙臂雙腿都已酸脹腫痛,但不管那馬如何她都死死攀附在馬背上,誓要叫這馬兒服輸認主不可。
一人一馬不知一來一回地較勁多少次,也不知折騰了多久,跑出了多遠,那馬已氣喘籲籲,暮雪也精疲力盡,感受到馬兒慢慢有鬆軟下來的趨勢,暮雪心裏一喜一麵依舊死死地堅持,一麵開始運用她的馴馬經驗撫.摸馬兒,和馬兒說話。
果然,沒過許久,那馬兒許是瞧出暮雪比自己更強勢,再掙也是徒勞,便長嘶一聲舔了舔暮雪的手,算是妥協認主了。暮雪揚唇一笑,並不急著往回趕,和馬兒親.熱了一陣,鞏固了感情,見天色已不早,這才驅馬慢悠悠地尋了來路回走。
許是跑的偏了,這一路竟也沒遇到人,隻在經過一處山坳時遠遠瞧見君銘宸駕馭著那匹銀白色的汗血寶馬竟也在林子中。紅馬見到同伴,撒了歡地要過去,暮雪新主人上任三把火,生生叫它安生下來,隨她避開君銘宸離去。
她縱馬沒奔出林子便突然雙眸一閃,隨即唇角略勾起了一抹微冷的笑意。她分明感受到了被人窺視之感,不管這藏在暗中的是何人,既行窺探之舉便不會按著什麼好心。
敵不動,我不動,暮雪裝作未曾發覺,悠閑地驅馬繼續往前,仔細傾聽和觀察四周,當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時,她連眼睛都未眨動一下。心裏默數,一二三,果然三聲落下,忽而一道破空聲從身後急速掠來,她眯著眸子回頭,揚了下眉,一支箭羽從她頭頂一臂之處飛過,直直射進了頭上樹葉茂密的枝椏間。旖灩仰頭望去,卻見一陣白色粉末像雪般散落了下來,風一吹一股濃濃的香甜之氣在空氣中蕩漾開來掩蓋了那血腥之氣。
這味道……是迷藥?
嗬嗬,這是誰要害她。
暮雪捏著鼻子裝作驚慌地驅馬退了幾下,接著身子一軟伏在馬背上,又軟軟地從馬背滑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