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一口氣言罷,逼問地白雨凝連連駕馬退後,此刻才有還口之機,恨聲道:“你害的夜府被滿門抄斬,害的我夜哥哥身首兩處,還裝什麼純善賢良!”
白雨凝傾慕夜子月的哥哥夜子暄,如今情郎被抄斬,她心中恨意難平,此刻被暮雪逼地失了理智,這話便就脫口而出。
暮雪聞言卻又揚唇,道:“哦,原來白小姐是覺著我一個不小心弄死了你的情郎所以就陰毒啊……”
暮雪聲未落,莫鴻雪便率先沒忍住笑出聲來。一個不小心弄死了人家的情郎?將那夜子暄說的和弄死一隻蒼蠅蚊子一般,這女人的嘴巴能不能再毒一點,話能不能說的再囂張一點!
夜家滅門了,夜子暄死了,白雨凝雖傷心,但卻不會做殉情之事,她今日也是精心打扮想著在這場盛宴上尋到如意郎君的,可此刻被暮雪一口點出她對夜子暄的情意來,今日她還尋什麼良人?白雨凝麵色慘白,雙眼泛紅,暮雪卻依舊不肯就此放過她,笑著又道:“可是,夜家滅門真的和我沒關係呢,旨意是皇上下的,人也是禁衛軍去抓的,刑部親自監斬,白小姐先是認為皇上不能識人辨人封賞於我是為糊塗,後又公然質疑皇上昏庸無能殘害忠良,為抄家滅門的亂國之人說話鳴冤,這可真是,嘖嘖……”
暮雪說罷,一人一馬已經逼的白雨凝驅馬退了好幾步。
白雨凝萬沒想到她的幾句真心話會被暮雪抓到大把柄反問於她,此刻她張嘴結舌,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險些沒從馬背上嚇得掉下去。
她哪裏敢說皇上昏庸,糊塗無能啊,可南宮暮雪卻抓住了她話中的不妥,此刻她想辯解都無從辯駁,見眾公子小姐為恐惹事上身,也被按上謀逆大罪,紛紛策馬不自覺地將她孤立了出來,白雨凝更是臉色煞白一片,豆大的冷汗沿著額頭往下流。
暮雪見此,又逼近一步,驀然冷下臉來,沉聲道:“難道白家是想要效仿夜家也行謀逆亂國之舉嗎?!”
白雨凝聽罷,想到夜家滿門抄斬一事,又被暮雪冰冷如寒劍一般的目光盯著,不知為何就覺今日闖了大禍,白家真要效仿夜家被滅門抄斬,一時身子抖動如糠,在暮雪森冷的目光下,她竟然嚇得兩眼一翻直接從馬背上一頭栽了下去。
跟著軒轅紓筠的眾公子小姐原本是來看暮雪熱鬧的,此刻見白雨凝被嚇得暈了過去,登時瞧向暮雪的目光皆有些變了,不知覺中透出敬畏,臉上瞧熱鬧的神情紛紛收斂。
軒轅紓筠見此,麵色一變,厲目瞥了眼地上的白雨凝,道:“沒用!”
言罷,她抬眸瞧著暮雪,冷聲道:“當真是伶牙俐齒,沒想到昔日的結巴廢物如今竟也能如此牙尖嘴利,倒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了,隻是南宮暮雪,打狗還要看主人,就算她白雨凝是本公主的一條狗,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你莫不會以為父皇封了你一個郡主,便可以連本宮都不瞧在眼中了吧?目無尊卑,來人,給本宮掌她的嘴!”
軒轅紓筠言罷,立刻便有兩個腰粗膀圓穿宮裝的老嬤嬤衝了上來,眼瞧著便要來拉暮雪下馬,暮雪眸光一寒,尚未動作倒是莫鴻雪驀然策馬擋在了暮雪身前,雙目滿含戾氣地盯向那兩個嬤嬤,沉聲道:“本公子看今日誰敢動手!”
他一身寒意,滿目殺氣,又是出了名的胡作非為,兩個嬤嬤雖是有明月公主儀仗也不敢硬碰,登時便嚇得後退了兩步。軒轅紓筠氣得俏臉微紅,怒目瞪著莫鴻雪道:“莫鴻雪,你莫以為本宮不敢動你,你才因這女人被你父王禁足數日,如今倒又不長記性,難道想你父王再被彈.劾個教子不力,齊家不嚴,目無尊長的罪名,回去賞你一頓棍棒才長記性嗎?!”
莫鴻雪卻揚眉一笑,端坐馬上睥睨著明月公主道:“我如何不用公主來管,我為了暮雪妹妹便是被父王打死,那也是士為知己者死,我心裏樂著呢。”
軒轅紓筠是英帝愛女,英帝從未想過叫這個女兒去和親,用於政.治聯姻,對這個女兒是真心喜愛,隻想著在蘭蒂聖域為其擇一駙馬,保愛女一生喜樂。而蘭蒂聖域的一般貴公子,英帝自然也瞧不上,數來數去,也就覺著一品丞相府的公子和景王府的世子堪堪能配他這愛女。
而相比景王府世子君銘宸,英帝卻覺莫鴻雪更為合適做駙馬,駙馬用不著多有能耐,莫鴻雪雖愛玩愛鬧,但卻不是個壞心眼的孩子,又嘴巴甜,得英帝聖心,故而英帝早先便曾想過將軒轅紓筠下嫁莫鴻雪。隻是聖旨沒下,英帝剛透了個氣兒給莫丞相府,莫鴻雪便嚇得連夜包袱一卷,跳牆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