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火光一映,照亮了那女子身上的霞帔喜服時,他卻猛然回過了神來,今日會出現在攝政王府門口,又穿著新娘喜服的除了南宮家二小姐不做二想。
攝政王府傳來消息,南宮暮雪打了他的表妹,南宮水瑤被揉碎了手指,他聽到消息的當時立刻就坐不住要馳馬奔來攝政王府了,卻因祖母暈厥而拖到現在。
祖母最疼愛唯一的女兒,他的姑母,也最疼姑母的女兒,這個消息傳回王府,他的老祖母聞之便不堪氣憤和心疼,當時便暈厥了過去,王府亂成一團,這也是消息傳過去久矣,他此刻才過來太傅府的原因。
祖母醒來,令他來給姑母撐腰,南宮暮雪一連傷害了他的三個至親之人,他又怎能叫她再殺姑母的陪嫁奴才?!
故而當猜到那女子是南宮暮雪,他便忙出手相救管家。而此刻他瞧著暮雪一身清冷沉默地站在那裏,不言不語便有種光華傾瀉於暗夜中,令人不容忽視,這才意識到方才他是真的沒有眼花,這女子她是真的變了。
這樣的女子,也難怪會引得莫鴻雪為她出頭,隻是也因此她才更為可惡。他最恨的便是像她這樣工於心計,心狠手辣,又四處招惹是非的女人!
想著,君銘宸未回莫鴻雪的話,便衝暮雪冷聲道:“殘害姐妹,不敬長輩,當眾殺人,心毒手辣,今日君銘宸便要代姑父好好教導教導你這奸毒的女子!”
他說著突然揚起手臂,手中執著的馬鞭在空中一甩便狠狠地向暮雪掃去。
莫鴻雪見君銘宸直接無視了自己,本就惱恨非常,此刻見他竟還當眾對暮雪動上了手,他二話不說便要舉劍,誰知暮雪的動作竟是比他還要快上一分,他的劍剛舉起來,那邊暮雪竟徒手抓住了君銘宸揮過去的馬鞭!
將馬鞭用力攥在手心,緊緊拉住,暮雪冷冷地盯向依舊端坐在馬上,可麵上分明掛滿驚訝的君銘宸,一字字地道:“虐待姐妹?到底是誰虐待了誰,世人自有公道,你君銘宸身為君家人,憑什麼私自論斷?不敬長輩?倘若你說的是攝政王府裏的君豔芳,君姨娘的話,她根本就算不上我的長輩,不過一個賤妾而已,憑什麼要我敬她?!當眾殺人?哈,我倒不知道我今兒懲治惡奴,倒礙著你景王府什麼事兒了?你景王府的手是不是也伸的太長點?真以為得沐聖恩,便可以連別人家的家事也能插上一腳了?至於教導我?你君銘宸憑什麼?!你和我非親非故,竟口出狂言要教導我?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點吧,這等厚臉皮,你君家認了第一,還當真沒人敢認第二。還有攝政王大人的夫人乃我之亡母洛芸馨,你一姓君的何故喚攝政王姑父?我怎不知攝政王何時續弦了?”
暮雪言罷,君銘宸的臉已經鐵青成了鍋底黑,他一是沒想到暮雪竟然能生生抓住他盛怒之下揮出的鞭子,再來瞧著那女子站在馬下仰著頭於他對視,可那氣勢竟半點不輸於他,且那一身冷極之意更是叫他有透骨寒冷之感,他便心頭大震。
更有他雖早先已經得知南宮暮雪不再廢柴,可他也沒有想到原本那個懦弱上不台麵的女子會突然變得這樣強勢,這樣伶牙俐齒,這樣的咄咄逼人,可卻又風華絕代!
她說的話句句直擊要害,打在他君家的七寸上,他被堵的啞口無言,竟然找不到一點反駁的餘地,這時候他甚至不能說他是為姑母和表妹們而來,那樣等於是自取其辱。
君家縱然勢再大也管不上攝政王府的事兒,君家若是攝政王府的姻親也就罷了,出嫁的姑娘在婆家受了罪,娘家給撐腰那是理所當然,可問題是他的姑娘隻是一個妾室,妾室的娘家算哪門子姻親?
即不是姻親,他便沒資格來攝政王府撒野!